直接转过身子,刚开始步履有些阑珊,到后面越走越快,几乎可以说是小跑着出去。
苏玲珑瞧着他的背影,对着顾文正说道,“让他冷静一下,也大了知道分寸了。老爷不用太过于担心,明儿后儿再好好和他说。”
顾文正为官久了,在顾齐晏面前都摆起了官架子,想到等会要是和儿子交谈,说不定怒气又上来,刺激的心脏痛,干脆挥了挥手,“那就明天再说。”
再看了一眼楼上的杜蘅芷,一定是杜蘅芷想要那帖子,才撺掇苏玲珑,以至于闹成这样。
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警告,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至于说苏玲珑,原本是站在台阶上,现在就直接再往楼上走。
杜蘅芷看着婆婆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一种微妙之感,好像看到顾齐晏这样,婆婆痛快极了,但是他不是她的儿子吗?
苏玲珑瞧出了杜蘅芷的疑惑,和上次对顾文正解释的简单粗暴不一样,苏玲珑慢慢说着顾齐晏如何伤着了她的心。
她的眼是淡褐色的,卸去了白日的妆容,看上去又像是以前的乡下老太太,又和以前不太一样,眼里有些以前不会有的伤感。
刘芸的睫毛也是稀疏,苏玲珑剪破了鱼油,天天涂着睫毛根,如今还不见长,仍是细细寥寥的,像是小破扇子。
如今这样的两柄小破扇子摇着,淡褐色的眼里泛着些愁,像是秋雨里的湖面上横着小舟。
“都说破四旧好,我寻思也不大好。男女关系都乱了套,母子伦常也是,全然没有了规矩。”苏玲珑的眉头皱着,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敢指望他养老了,一颗心都偏在了那个小妖精的身上,算是指望不得他。”
随着苏玲珑的话,杜蘅芷也想着自己的丈夫,那些他对着自己说过的冷言冷语,和婆婆的话像是云烟一样轻飘飘的合拢到了一起。
杜蘅芷握住了苏玲珑的手,婆婆的手心干燥而又粗糙,是当年干农活留下的痕迹。
“……我说杜清微是小妇养的有何不对?她也读过书,难道不知道避嫌两字怎么写?分明就是故意的。上次你嫂子止住你哥不让你哥承诺,你还记得吗?你替自己多想一想,只怕你那个妹妹已经把心思都投给你嫂子了。”
到了最后,杜蘅芷听到苏玲珑全然偏向了自己。
杜蘅芷的心里头有些发涨又发暖,“妈。”她轻轻地说道,“顾齐晏不孝顺的地方,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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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的申报娱乐版的内容很是劲爆,头条就是已故梁闵成的遗孀梁太太和梦蝴蝶派的诗人顾齐晏夜晚幽会,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上面还配了一张偷拍的图,注明是在梁闵成的院子里拍的。
一个男人抱着女子,男人没有露出脸,但是女人的脸完全露了出来,隔得有点远,加上因为在报纸上,看得不大清楚,只能够看得出女人穿的是一套旗袍,手腕上悬着一串碧玉镯。
大概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这是杜清微,还配了一张图,是杜清微拍婚纱照时候的独照,显然是想要佐证这图片中的女人是杜清微。
其实,就算是认不出杜清微,许多人都认得出这院子。
梁闵成和杜清微两个人经常举办聚会,他们两人的院子上过好几次的报纸,加上明显女主人的打扮,让人就知道这是杜清微了。
虽然是新时代了,但是之前梁闵成和杜清微还是伉俪情深,怎么转眼杜清微就和顾齐晏抱了起来。
“不知羞耻,要是在村里,这种女人都要被沉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