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依稀有窃窃的说话声,狗吠声。
郁喜挺直脊背,坐在桌前,手臂垫在白花花的试卷上。
边上,搁着一杯咖啡,热气氤氲上升。
速溶咖啡,一块钱一条,倒是能散几分睡意,不知是心里暗示,还是这速溶咖啡真有这功效。
她抬手撩起窗帘一角,透过玻璃,远处,天色暗沉,似一网墨黑绒布,铺天掩地。
郁喜看了一会儿,窗帘落下。
捡取黑色水笔,继续完成手中的英语试卷。
做完一张英语卷子时,窗外天色蒙蒙亮。
客厅里,依稀有走动声。
脚步渐至房门口,便消失。
柳香冬推开门,见郁喜坐在桌前 ,奋笔执书。
她心下欣慰,也担忧女儿身体支撑不住,她叮嘱:“锅里熬着小米粥,等会记得喝,妈妈先走了。”
柳香冬在附近的一大型超市上班,每天八点就得准时赶到,老板苛刻,好在乘坐公交,几站就能到达。
郁喜点头:“知道啦,妈,我晚上得出去一趟,温蝉今儿生日。”
柳香冬拿走桌上的杯子:“行吧,晚上,你爸看着你哥,你出去玩吧,钱够不够?温蝉生日,可得给人家买点东西。”
“够了,够了。”
柳香冬又说了几句,拿着杯子出去。
门严丝合缝的贴上,郁喜这会儿有点犯懒,垫着胳膊趴了一小会儿。
然而这一小会儿,就是一个小时。
再次醒来,是被轻微的叩桌声惊醒,沉闷,清晰。
郁善站在桌前,笑嘻嘻地盯着她,目光痴呆,一字一顿道:“喜......喜。”
郁善出生时,五个月时被查出得了一种罕见的结节,不会致命,但每发病一次,都会影响智力。
以至于郁善如今二十二岁,智力水平却和五岁的小孩无异。
这么多年来,一直靠药物控制病情。
郁喜揉揉了眼睛,牵着郁善的手,到客厅。
郁父坐在客厅,看报纸。
郁父是附近一小学的语文老师,正值放寒假,便在家里照顾郁善。
“起了,先把粥喝了,晚上,是要出门?”
郁喜从厨房出来,在桌前坐下:“嗯。”
郁善盯着郁喜碗里的小米粥,磕磕绊绊道:“喜喜,郁善也要喝。”
郁喜起身去厨房,给郁善乘了一碗。
兄妹两,吃完早饭,郁喜洗了碗筷,又回房间复习书去。
一直捱到晚上五点,温蝉打来电话:“小喜子,快出来,我到你家的巷子口。”
巷子出口处,停着一辆灰色的轿车。
郁喜走过去,副驾驶车窗降下,温蝉探着脑袋,高声道:“喜喜,上来。”
郁喜透过半降的车窗,瞟见驾驶位上的男孩,青葱白俊,理科重点班的班长——顾梵。
她拉开后车座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顾梵回头看她一眼,颔首示意。
郁喜也回赠一个十分妥帖的笑容,她坐好,这才摸出手机,给温蝉偷偷去了条微信:“什么情况?”
温蝉:“就你现在看到的情况呗。”
温蝉的生日地点,就在温淳之名下的一处场所。
开了一间大包厢,一扇屏风格挡开娱乐区和用餐区。
三人到达包厢,里头已坐了不少的人,都是熟面孔。
都是爱玩闹的年龄,见到温蝉和顾梵一块,不免打趣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