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道:“师妹说哪里话。”然后在前引路,秋玲和其余三人跟在后面。方棋这个小插曲似乎没给他们带来丝毫影响。
方棋叹了口气,愣了几秒,默默的揉着小腹,刚才那两下,感觉他内脏都被打得移位了。掀开衣服低头一看,皮肤开始泛出黑红的淤血颜色。
放下衣服,方棋看着那几人的背影,张嘴想说话,又想想还是放弃了。
他们所在的小树林距离山洞不远,就算他极力往别的方向带路鼓吹,他们是否上当先不说,还有可能平白惹来嫌疑。如果被知道他和鸿元的关系,铁定会弄死他。在这荒郊野岭,死了也没人知道。
先保命再说。
只要人还在,其他的一切,都能从头再来。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便找到了山洞。
秋玲看到洞外的炉灶、柴火,洞里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被褥草席,一张漂亮的脸扭曲到狰狞。
她冷笑一声,道:“看来那废物在这里过得还蛮自在的嘛。”
秋玲一脚踢翻了凳子,挥手道:“给我砸了!全都砸了!”
陈冠摆手道:“砸了砸了。”然后退出门外,留下里面的三名低等弟子。
方棋呆呆的站在洞外,随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稀里哗啦的摔打声,桌椅被掀翻,碗碟筷勺全都砸了个稀巴烂,透过门口能看到满地瓷白的碎渣。
洞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没一会就砸干净了。
待声音歇下来,秋玲和陈冠进洞里一看,点点头还算满意。
陈冠道:“我的小师妹,你这回可消气了吧?”
“我就是见不得他好过!”秋玲气不过,看到床铺,突然捂嘴笑道:“鸿元师弟还有被子嘛。冬天到了,我听师父说,外界环境越是艰苦,对修炼越是有利。为了鸿元师弟着想,我看他用不着盖被子呀。”
那三名低等弟子里,一个白嫩油滑的少年道:“师姐说的是,您对鸿元师兄这样好我瞧着都羡慕。师姐您去外边等着,这儿交给我们来处理就成了。您瞧好吧!”
秋玲会心一笑,“有劳青丰师弟。”轻移莲步到洞外。
里面一把火折子燃起,点着了被褥的四个角,映出满室火光,最后青丰把火折子直接丢在床上,登时烧起熊熊烈火。
方棋的手指一直在颤抖,他从小没人管,家对他本来就有比常人更非比寻常的意义。现在看着一手布置好的家被人砸得稀烂,最后毁之一炬,心里的愤怒压抑实在难以言说。他真难想象,鸿元是怎么在这种人的手下一天又一天度过的。
他们不放过鸿元,连他住的地方也不肯饶恕。
究竟是怎样的血海深仇?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心里千思百转,表情没藏好,秋玲看到他一副死了爹的模样,娇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时候方棋再想掩饰已经晚了。
可他压根没想过掩饰,随便一个正常人看到这幅情形,都会多少觉得惊讶不解。
方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异样情绪,做出疑惑的神情道:“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两个问题秋玲明显对后一个更有兴趣,她拍拍手走过来,对抹黑鸿元十分有兴致。洞里依然火光冲天,面对山洞的少女容貌娇俏,却又那么的面目可憎。
秋玲笑着说:“等你进了我们风瑶派就知道了。这后山呀,住着一个了不起的人,是我们风瑶派的第一天才!仅仅用了半个月就跨入入道期的天才!只可惜人长得丑,满脸杂毛,身上还全是褐斑,说人不像人,说狗不是狗的天才!哈,他也配?!”
方棋麻木的听着,头疼欲裂,小鸭嘴兽藏在背筐里,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不安的扒了扒他的手指,方棋把它按了回去。
陈冠道:“别听她瞎说。鸿元师弟确是用了半个月入道没错,然而入道以后便散了修为,现在形同废人,连风瑶山的猪狗都比他强上一些,也是可惜。倒是你这位秋玲师姐,十六岁入道,是我们风瑶派最年轻的入道期弟子,也最受器重。”
秋玲含羞带嗔的说了一句什么方棋没听清,这两人一唱一和,让他觉得好恶心。
东西砸也砸了,烧也烧了,一行人喜眉笑眼,收获颇丰,开始回去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