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左军里的密密麻麻圣战者开始骚动惊恐,这股情绪蔓延极快,比阳光播撒的速度还要迅速,又传到了中军“驼城”处,而同样骑着骡子在赫贴旗下,为眼中前卫军溃败而惊慌的卡西姆根本没办法对此做出什么有效反应,他原本策划的一切一切都被到处皆是的血腥乱战给打乱了,骆驼们都在狂叫着,此情此景下卡西姆只会挥动着黑色的衣袖,不断对着前面的马达姆炮位上的士兵大喊着“射击啊,给我勇敢射击!”
赫米斯五军,共六七万的人群,其中还有几乎一半的非战斗成员,横亘在车垒山和几道河川平野间,就这样被带入了“各自为战”的局面。
而在左军的方向,红手旅团、守卫者旅团的矛兵们,已经分为了二十股几乎齐头并进的纵队,从硝烟里杀出,越过附属队伍的阵线,长矛密集地宛如暴走的大蜈蚣,最前方的百夫长们边跑动,边不断招手挥动短戟,大喊道“冲过去刺过去,捅死这群孱弱的蝗虫!”
“刺死他们!”在面对着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如云敌阵仅二十尺不到时,最前列手持朱漆大步兵矛的勇士们,都回头大喊着鼓舞着身后接踵的同袍们,随后“哈利路亚!”呐喊中所有的长矛瞬间哗啦啦在跑动里端平,扁平的矛尖上下错动震颤着,扑腾扑腾推入了鲜血狂飙的圣战者躯体里,有的圣战者前后抱在一起,被刺来的矛刃自前者的胸膛直穿过后者的脊梁,他们成排成列地哀叫着倒下,血一股股溅在了不断持矛突进的旅团士兵的脸上、身体上,尸体被一双双绑腿、靴子踩踏而过。
六千名并肩而攻的矛手们,很快就突进了近百尺的距离,在他们脚下圣战者遗尸累累,侥幸未死的也被活活踩死或窒息而死,二万多圣战者左军阵列被迅速推为个凹进去的半月,尖锐喇叭声和如林的长矛后,高文旅团士兵还在咒骂着继续握着武器前进着——崩塌几乎就在瞬间,左军后面的士兵们看到自己前面是逼刺来的矛林,后方则是切入进来势不可挡的大队骑兵,便一哄而散,四处踩着河汊长草溃逃。
前面的圣战者还企图反扑,但他们不是被长矛贯穿刺杀,就是逼近后被对方的散兵更加娴熟老练地用剑和长柄小镰砍成碎块,尸体宛如秋收过被割倒的麦捆那样,不久绝望的哭声和嗥叫震动四野——烽烟当中的卡西姆,长大了嘴巴,知道了残酷的事实,“最强大的左军毁灭了”,它的统领官埃尔维兹在乱军里坠马,被几十位自己人践踏成了肉泥,面目都无法辨认了,而左军的赫贴旗也被夺走俘获了。
这时候,在卡西姆的眼前,亚美尼亚基波沙信徒也完蛋了,这群原本狂热到极致的队伍,敢战的壮丁们几乎都在车垒山的上下地区化为了尸骸,残存的只能哀叫着从自己左右方向,朝驼城内躲避逃逸着,整座山丘上都是扑下来的高文方的边民士兵们。
一门马达姆在混战里,惊慌地喷出团火焰,谁想射出的邦达克石丸,却误中了队退下来的基波沙信徒,当中几位被掀翻在地,而骑马的那位胸甲正好被石丸打出个大坑,翻落下来栽在卡西姆目及的地方,当即殒命,尸体被残缺的斗篷遮住,一根沾灰的金手滚落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