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忽然在门阍那边走出个剃着修士蘑菇头的年轻军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下缩着脑袋噤声的安塞姆,还有他身旁孤零零的小毛驴,接着对那巨汉和其他士兵低声说了两句,便提着个皮匣子说自己有机要军务去城外处理,便离去了。
安塞姆于是继续在门阍外的骄阳下等着,汗水像一只只虫子般钻到他的衣领和脖子上,黏黏腻腻,十分痛苦。
“咳咳咳”,安塞姆可怜地干咳着,希望这样既不会激怒谁,也能引起点注意。随着这声咳嗽,门阍里面又走出个中等身材,比较瘦削,满脸活泼并讨人喜欢的军官来,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这位高贵的神职人员,是从何处来的?”
“我叫安塞姆,是来自不列颠的,亲自得到过圣座的训令委托,也是大公爵未来的宗主教。”安塞姆就像是猛然在海洋里,抓住根救命的草般,急忙瞪着眼对莱特说到。
莱特满脸大惊的表情,立刻训斥抱怨起守门的迪姆,“这是宗主教大人,可是罗马城来的,圣彼得教宗派来的,来我们塞琉西亚这种穷乡僻壤,真是不容易。大公爵在临行前特意嘱托我们要留心接待的,你怎么将人拒之门外?”
“可是刚才俺一直问他,他却不说,俺是守门的,是大公爵的禁卫旗手,身份不明的来客俺必须挡在门外。”迪姆反驳说,两人而后开始你来我往地争吵起来,安塞姆又陪着笑等了半天,才敢小心翼翼询问是否大公爵并不在府邸里。
“哦,是的。大公爵已经带着卫队,骑着马赶赴叙利亚门参加一场极度重要的领主会议。怕是要等几日才会回来,若是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我是大公爵的纹章官,和另外个刚才出去的全权处理留守事务。”莱特十分机灵地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让安塞姆进入到府邸内院当中,“餐点、住宿全都没问题,还有你要不要那个,就是那个,嗯,嗯......”莱特有些过分亲昵地搂住年长许多的安塞姆肩膀,挤眉弄眼。
“不不不。”安塞姆急忙拒绝,“我只是......来协助大公爵在塞琉西亚任职,督促当地公教会教堂建设和信徒指导的。”
“是教堂和十一税的问题吗?那根本没问题!大公爵授权我全部处分了。”莱特拍着胸膛,接着在内厅里他叫安塞姆坐下,自己则站在原地手舞足蹈,拿着卷宗图纸到处乱挥,说要在塔尔苏斯、西斯城、塞琉西亚、阿拉尔曼如何建教堂祭坛,又保障那些田地产出货物能缴纳十一税,而安塞姆则只能苦笑坐在椅子上,听这个过分活泼的纹章官滔滔不绝,吐沫横飞,心中想着“可恶的高文,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