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位传令者,带来了来自拉塔基亚的消息:此处港口,被希腊皇帝麾下的泰提修斯忽然领兵攻陷,原本在那里停泊船只的法兰克海盗头领温莫哈,和许多属下猝不及防,他们还以为皇帝的兵马是友军,在出城迎接时被泰提修斯的部众全部缴械,囚禁起来,而所有船只,包括六艘大型桨帆船、十余艘撒拉森式快帆船,和相同数量的希腊皮罗蒙船,也全被对方俘获。
这下,高文也瞬间傻眼了,他原本确实判断泰提修斯会走拉塔基亚,但还准备递交文书给他,希望他能够在渡海前去塞浦路斯后,将这个港口留给朝圣者,以便继续得到来自西方的补给增援。
但泰提修斯这个劓鼻将军,却毫不容赦地翻脸当了敌人,将此港口城市占领,等于将安条克最后一条可能的对外补给线给切断了。
非但是高文,当这个可怕的消息从传令者口里说出来后,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起来,渗入到各个人的肌肤和心中,阿德马尔手握着拐杖,杖头因为激愤,不断和光滑的地板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其余的爵爷们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纷纷爆出了怒吼:
“为什么皇帝背信弃义,抛弃我们!”
“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违背誓言,把剑刃转向希腊王国的领地?”
“杀到君士坦丁堡去!”
“派遣名使节,前去询问那个希腊皇帝,问仔细他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做。”
豺狼虎豹般的嚎叫此起彼伏,一把又一把利剑,伴随着愤恨怨毒的心情,自鞘中带着啸声被抽出,好像所有好战凶暴的法兰克、诺曼爵爷们,恨不得当即给自己和士兵的身躯上插上翅膀,先不收拾科布哈,而想着飞到君士坦丁堡,把那个皇帝从金碧辉煌的御座上拖下来,砍成碎片。
“诸位冷静下来,现在恢复拉塔基亚港口还有希望。”高文挥手准备控制好局面,但随即就被猛烈的诟骂和质疑淹没了——在大部分领主的眼中,他也属于希腊皇帝体系内的,现在就不应该当作友军来看待了。
忽然,博希蒙德爆发了一声怒吼,打断了所有人的发声,这位阿普利亚公爵的脸颊像是被火烧那般,印染他的那富有特征的红色胡须,如同血染般,眼珠微微滚动了下,扫视着堂中的众人,沉着嗓子,“现在各位不用再怀疑大公爵,不,我们应该继续称呼他为圣职长上,圣座冕下的全权使节,和阿德马尔阁下享有对等的地位。既然高文阁下愿意留下在安条克城,那么我们便还是并肩作战的友军,都是基督的士兵,不必要再用无辜的怀疑继续削弱我们的力量——现在若是你们愿意听取身为总执的我,对此危局的方案,那我就愿意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