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不熟 柳满坡 2220 字 1天前

“还要住院?”方槐柠问。

“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疼成这样?”医生说着,又调出电脑里另一张x光片,“看见了吗?最疼的不是手,是这儿,肋骨骨裂,三根……”

肋骨也裂了?

不过医生的后话更让他吃惊。

“这不是新伤,这是几年前的老伤没养好啊,一摔打就容易出问题,所以说骨头断了一定要卧床休息,现在还年轻,不然以后老了可要吃苦头。”

见方槐柠表情不好,医生又安慰道:“住院呢,也是让他再观察观察,看看心肺功能和其他指标,没问题的话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说着让外头的人来扶患者离开,顺便付一下款。

钱坤已经借好了轮椅,方槐柠让栗亭坐下,就见那一头赵磅拿着缴费单面露难色。

请吃顿饭上个网的钱赵磅还是有的,但这那么多检查还有押金,对一个只接接小外快的大学生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

“我来吧,”钱坤也注意到了,伸手要接时方槐柠已经把单子拿了过去。

“我去,你们先到住院部。”

见方槐柠动作,栗亭似乎要说话,但是赵磅已经把人推走了。

排队付款的时候口袋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方槐柠掏出一看才想起来他在栗亭摔倒时发现到他砸在一边的手机,就先捡起来打算一会儿还他。现在就见那款式老得都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山寨货在那儿狂响,屏幕上还分布着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勉强能看清来电人似乎是叫……栗什么的。

栗亭不在,方槐柠不好接人家的电话,但是这玩意儿声音太过刺耳,方槐柠想挂机,点了几回却都无效,最后通话竟然被莫名接通了。

方槐柠不得不把手机放到耳边,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少年在叫着:“哥,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

同一个姓,似乎是栗亭的亲戚?

“不好意思,我不是栗亭。”方槐柠说。

那边听见他的声音愣了一下:“啊?你是哪位?栗亭呢?不方便接电话吗?”

方槐柠没回答自己的身份,只是想了下简要把这儿的情况说了,说栗亭骑车摔了。

那位弟弟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问明医院后表示会尽快赶到。

等方槐柠搞定费用再去到住院部,外头的天都已经黑了。

三人病房只住了栗亭一个,他挂着点滴靠在床头似乎睡着了,赵磅和钱坤则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尾。这一通忙活几个人都有些累,尤其是赵磅,几乎消耗了他一个月的运动量,胖子本就不大的眼睛都快眯缝上了。

方槐柠道:“你们先回去吧。”钱坤中午就说和女朋友还有约的,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再放鸽子不好。

赵磅犹豫:“我再等等,等这水挂完。”

方槐柠明白赵磅这是觉得栗亭会摔跤是因为他自己乱咋呼吓到了人家,于心有愧,不过既然医生已经说栗亭手伤了两天了,方槐柠觉得应该是他驾车的时候没控制好方向和油门才摔的,和赵磅关系不大。

“没事,我等着吧,也快好了。”方槐柠道。

赵磅和钱坤都觉得头牌今天似乎比往日热情不少,但是心知他外表高冷,但内里本就是一个十分有义气有责任感的人,两人倒也没有多想。

“那有事儿随时叫我。”

留下这句话后各自离开,病房内只剩方槐柠和床上的人。

方槐柠想靠近看看点滴瓶却发现不知何时栗亭已经醒了过来,正睁开眼睛看着他。

点滴里大概有些镇痛成分,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痛苦之色,但略微凌乱的头发,苍白的面容,还有本就不怎么强壮的小身板,被被褥裹在其中,更显出一种怜人的脆弱来。

恍惚间,方槐柠又看见了那只隔着窗玻璃和自己对望的小猫。

小猫受伤了,进了救助站。

方槐柠眨眨眼,听见栗亭开口道:“不用陪我,谢谢。”

他大概是想感谢今天的帮助,又想说不需要方槐柠费时,结果两句放一起,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分不近人情来。

不过方槐柠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自拉开床头的椅子坐了下来。

第14章 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和抚摸,哪怕是善意的,也会伸出警惕的利爪。

方槐柠坐下后没有说话,栗亭也没有,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里,沉默弥漫在整个病房中,熟悉的bgm《尴尬》又开始无声的悄悄播放起来。

最后还是方槐柠打破了寂静,他说:“抱歉,刚才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大概是你弟弟打来的,知道了你的情况,说等等会来。”

接着把电话放到了床边,手指点在那纵横交错的屏幕上,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栗亭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道:“这手机前两天就裂了,时好时坏。”

果然不是摔车摔成这样的,方槐柠想到前天王复梁那组翻译时怎么联系对方都没有回复,怕是那时手机就出了问题,而他这一身伤的由来,或许也与栗亭为何会无故失约有些联系。

方槐柠挺想问的,刚才抱着人时,对方那过轻的身量和尖痩的蝴蝶骨戳在手臂上的触感到现在都依稀残存,让方槐柠总忍不住去回想。但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太关心了,这事儿已经过去,还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他其实不该多打听,所以方槐柠只是点点头。

栗亭说:“等我好了,会拿钱还你,或者你给我账号,我修好手机转账给你。”

方槐柠微蹙起眉头:“不急。”

栗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竟然问了句:“你以为我很穷?”

方槐柠一愣,差点跟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然而栗亭的表情并不似玩笑,没有逞能也没有炫耀,只是十分平淡,像在叙述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这位伤者其实并不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