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看一眼少年郎指着的大娘——
这位大娘黑瘦干枯,满面的皱纹,头发花白,看身板却还年轻。自从来了古代,薛朗都不敢看外貌猜人年纪了,特别是贫苦人家,外貌与年纪严重不符。
大娘满面悲苦之色,缩手缩脚,不大敢看人。看她相貌与美少年完全不一样,欲卖身的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言行间知礼守礼,落落大方,虽已经陷入卖身为奴的境地,但也不显卑微,显然不是大娘那样的妇人能养出来的孩子。而大娘看少年郎的眼神,也不像是要卖亲子的娘亲会有的眼神,大娘的眼神虽有愧疚,行动间却给人一种理直气壮地感觉。
想来其中必有缘故!
正欲让长俭问话,胖员外不乐意了:“喂!凡事当讲究个先来后到,爷先看上的人儿,何人敢插手?”
长俭回头看薛朗。薛朗好整以暇的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这位少年显然不是为人奴仆的人,可见是遇到难处,不如先问明他遇到什么难处,解了他的难处就可,何必让一个大好男子为奴为仆呢?救人于难,就当做件善事。如何?”
胖员外看看薛朗,小绿豆眼儿立即一亮,道:“小郎君与人为善,心怀感人,真真让我等惭愧。不知郎君姓氏名谁?是哪一家的俏郎君?不如与我做个朋友,喝酒玩乐,嬉戏做耍可好?”
说着,就想伸手来摸薛朗——
薛朗暗骂一声卧槽!后退一步避开那胖子的手,谁知胖子居然还不收敛,居然得寸进尺的还想来摸,薛朗正欲退步,身后一人突然快步上前挡住,厉喝:“你想做甚?”
是去停马车的车夫寻来了!
一把捏住胖子的无礼的肥手,捏的胖子杀猪般嚎叫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小人色迷心窍,以致行止失当,冒犯了贵府郎君,俏郎君,某并没有轻薄到您,您快给好汉说说,饶过某家吧!”
俏泥煤!
薛朗直接转脸对车夫大哥道:“他调戏我,揍他!”
“嗷!”
胖子惨叫声骤然大起来,急忙道:“郎君,郎君,你怎么能乱说呢!某并没有!某只是情不自禁言语轻佻了几句!郎君不可乱说,会出人命的!”
车马转脸望着薛朗,薛朗看看胖子的满脸乞求之色,才点点头。车夫这才放开胖子,不再搭理他。
胖子被这么收拾了一下,倒是不敢再乱说话了,缩到一旁,默默看着。薛朗懒得搭理他,只叫回长俭,让他继续问话。
长俭领命,继续去问少年郎:“小郎姓氏名谁?年纪几何?身体康健,一表人才,识字习武,为何欲卖身为奴?”
少年郎看旁边大娘一眼,懊恼的低头:“小人姓江,名临,今年一十八岁。因误伤了这位大娘的夫君,致人重伤,无奈身无分文,无有钱财医治大娘的夫君,唯有卖身为奴一途,所得钱财全予大娘请医者为她之夫君治伤。故而,卖身钱须得二十贯。”
在一旁还未走的胖子这时插言道:“区区二十贯而已,某家想买,这位郎君可否谦让一二?某家愿出五十贯,二十贯予这位小郎,剩下三十贯,郎君可去买个美貌婢女带回去,权当是某家奉送,与郎君结个善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