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戚暮笑着颔首:“是,老师。”

“比如说,萨赫蛋糕可是奥地利的国宝啊,你怎么不来一份?”

原来说到最后,还是想让他也尝一尝这份被誉为全球十大蛋糕的萨赫蛋糕?戚暮哭笑不得地说:“老师……要不我再来一份?”

见到戚暮真的再点了一份蛋糕后,阿卡得教授这才满意起来。不过多久,两份小小的蛋糕就上了桌,放在精致的鎏金小瓷盘中,显得精致可爱。

戚暮只是尝了一口后,就没有再动这份甜点。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只见浅青色的砖石小路上,几个可爱的小孩正在互相追逐着嬉闹。而在他们的旁边,就矗立着一尊白色大理石雕像,那人物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琴谱。

戚暮望着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只感觉是仿若隔世。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连空气里弥漫的香味都是最熟悉的味道。阳光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的灿烂,街上的行人、路边的路标,甚至是这间sachar咖啡厅,都没有一点变化。

唯一改变了的……

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戚暮望着窗外明亮刺目的阳光,渐渐地眯起了眸子。十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怀揣着满满的梦想还未实现,便命丧于此。而如今——

他又回来了。

“嘿小七,你不想吃了吗?可不能浪费啊!”阿卡得教授望着戚暮盘子里只动了一口的蛋糕,眨了眨眼睛:“蛋糕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能只吃这么一点呀。”

戚暮立即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将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老师如果不嫌弃我的话,可以帮我分担一点吗?”

阿卡得教授立即将盘子接了过来,满口的“不介意”、“不介意”。

等到阿卡得教授自认为十分周到地带领戚暮参观了美泉宫、贝尔福地宫、斯蒂芬大教堂……之后,两人终于结束了第一天的旅途,来到了入住的酒店。

刚刚放下手中的琴盒和行李,戚暮便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酒店厚厚的窗帘。

刹那间,维也纳金色漂亮的夜晚顿时闯入了他的眼帘,每一个街道的路灯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每一个建筑物的亮光都仍旧分布在原本的地方,与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

戚暮怔然地望着这一幕,一整天下来,他总算是彻底认识到——

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

既然回来了?那总得做点什么不是?

戚暮第二天还没问阿卡得教授,他们两人最近的行程是什么,倘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还想回到自己原来租住的房子去看看。

哪知道等戚暮开口,他刚敲开阿卡得教授的房门,正好见到了准备出门的阿卡得教授。只见这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今天穿了一件非常简单的t恤衫,再配上一件普通的外套,看上去像个最寻常不过的邻家老爷爷似的。

见到戚暮,阿卡得教授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小七啊,起得挺早啊。来的正巧,拿上你的小提琴,我们走吧。”

戚暮:“……走?”

阿卡得教授点点头,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难道我们不该走、还要留在酒店里吗?小七啊,年轻人不能这么虚度光阴,快带上你的小提琴,我们一起去闯荡闯荡吧!”

“……”

戚暮回房间拿了自己的小提琴后,他便认为阿卡得教授估计是想带自己去拜访某位大师了。

很多著名的音乐家在成名后,除了喜欢在自己的故乡定居的,也有一些会来到维也纳,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因此,在维也纳居住的音乐家实在不少。

可是,当阿卡得教授带着戚暮下了地铁、向某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走去时,戚暮不知怎的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

而当阿卡得教授带他在英雄广场的王子雕像前停下时,戚暮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自己转身就走的念头。

只见阿卡得教授笑眯眯地呲开一口白牙,道:“小七啊,开始演奏吧。”

戚暮:“……”

过了一会儿,俊秀漂亮的青年勉强地保持住了脸上的笑容,问道:“老师,什么叫……开始演奏?”

阿卡得教授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就直接在这里进行你的演奏啊。小七,虽然老师知道你来自比较谦逊的华夏,但是你要开放一些啊!让维也纳的居民们也听听你的琴声,像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些街头音乐家一样,大胆地释放你的琴声吧!”

脑子里的念头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戚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乖乖地将自己的琴盒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开始准备起来。

而阿卡得教授见他这么快就同意了,竟然反倒惊讶起来,小声嘀咕道:“……这么快就接受了?小七挺开放的啊,我还以为要劝一会儿呢……”

其实阿卡得教授并不知道,戚暮虽然没有在维也纳进行过街头演奏,但是在慕尼黑学院的时候,每当周六日学院停课时,他都会跑到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广场上,尽情地演奏自己的小提琴。

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进行演出,是对演奏者心理的一次考验,能够增加他们的胆识和灵机应变的能力。这里没有出众的音响设备,更没有恢宏壮丽的舞台,有的只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路人,为你送上由心的掌声。

当然,对于当时的戚暮来说……能够顺便再赚上一点外快,那也是很不错的。

阿卡得教授正担心着自家可爱的学生能不能很快适应这样的环境,毕竟戚暮可是从小被称为音乐神童而长大的,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让阿卡得惊讶的是,他还正忧心着,那边……戚暮已经准备好了!

面相精致的青年笑着看向自己的老师,问道:“老师,您是有希望我表演什么样的曲目吗?”

阿卡得教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都准备好了?松香也擦过了?音准也调过了?”

戚暮哭笑不得地说:“老师,您说的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我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学生这么有出息、超过自己的预期了,阿卡得教授却是有些不习惯了。他轻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行,那你今天就演奏三首曲子吧。今天我不会在你的旁边给你支持或者压力的,只有你一个人进行演奏。三首曲子的具体曲目随便你选择,但是要记住……第一首的难度可以是业余级别,但是最后一首,我希望,能够达到可以登上金色大厅、进行演奏的级别。”

对阿卡得教授的最后一个要求,戚暮稍微愣了愣,但是一会儿他便笑着点点头,颇为自信地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阿卡得教授再嘱咐了两句后,便从一旁悄悄离开了。而此时此刻,白色大雕像的下方只剩下了一个孤伶伶的戚暮,和空空如也的琴盒。

其实在戚暮将琴盒放在台阶上的时候,已经有一些游客、路人不自觉地看向他了。在维也纳的街头进行即兴演奏的音乐家很多,有的是专业级别的,但更多的却是业余爱好者。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看惯了,也不为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