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上楼时就看见她在椅子里蜷成一团,奄奄一息地把脸靠在书本上,眉头皱得死紧。季九脸色苍白,却还是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气若游丝地问道:“有热水吗……”
约翰难得愣了愣,才点头:“我去烧。”
他说完就去了厨房,季九继续趴在桌子上,痛得简直想自尽。
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床上躺尸去,可每每只要一动,肚子里就好像有千万根针在往里扎。她怕自己还没走到卧室就会先在走廊上倒下,最终选择继续缩在椅子上。
房中安静得很,楼下隐约传来厨具移动的声响。季九聚精会神地听着,大概是转移了注意力,身上稍微好受了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约翰重新回到书房,除了一杯热水外,手里还多了一个扁平的小盒子。
他将水杯放到季九手边,却见她仍旧一动不动,只好从小盒子里抽出一板药片,抠了一粒到自己手心,直接递到她嘴边:“吃药。”
季九眯着眼,勉力问道:“什么药啊?”
“止痛。”
男人的声音较平时更为低缓,季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没其他选择了,低头就着那只手将药片卷进嘴里,赶紧喝了口水吞下。
止痛药没有那么快起效,但热水还是带来了短暂的缓解。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因而没有注意到刚才约翰突然僵住,片刻后才默默收回手,左手拇指下意识在右手掌心蹭了一下。
他看着季九重新缩进椅子里,微一皱眉,低沉的声音重新响起:“我认为你现在该回房间睡觉。”
季九盯着课本,有些不甘心:“可是今天不看,后面几天我怕来不及。”
“就以这种状态?”约翰叹了口气,撇撇嘴角,忽然俯身,“我送你回去。”
季九猝不及防,只觉凉意扑面而来。紧接着眼前一花,她下意识抱住了对方的脖子,依然缩得小小的:“你好歹打个招呼?”
约翰勾了勾唇,没有答话。
他身上总是带着寒气,可这时候季九竟然也不觉得冷,歪歪扭扭地靠在他胸前,突然道:“约翰,你对女孩子痛经这事怎么很了解的样子?”
男人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一眼,才又继续前进:“你觉得呢?”
……想要调戏大叔还是很困难的。
季九耸耸肩:“你有几任女朋友?”
约翰好笑地挑起眉毛,干脆不再接话,进了卧室后,直接将她放到床边。
季九立马自觉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上半张脸,一双乌黑的眼睛眨了眨:“我就睡一个小时,一定要叫醒我去复习。”
对方不置可否,也不知道算不算答应了。
但她没有想下去。止痛药终于起了效果,肚子没有那么难受了,再加上室内暖气充足,她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季九最后是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的。
外面天色已经发暗,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房中灰蒙蒙的只余一片阴影。她打开台灯,过了好一会儿才揉着脑袋坐起身。
腹部还在痛,但好歹没那么厉害了,就是有点饿。
季九穿上拖鞋走出房门,循着飘来的气味一路下了楼梯,到厨房一看,约翰竟然正在灶台前忙碌。
他没穿外套,衬衫袖子一直卷到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那双很好看的手掀开锅盖,厨房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季九目瞪口呆:“你在做饭吗?”
她到现在还记着上次没放盐的意大利肉酱面呢!
约翰回头应了声,顺势关了火,将锅里的食物盛进浅碗中端到桌上:“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