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妍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接着鼻腔一热,只觉得一股温热的东西从鼻腕宣涌而出,她居然流鼻血了,她忙捂住鼻子,就见刘卓烧红的脸,窘迫的看着她,接着迅速的从衣架上捞起衣裳披上。
吕妍忙回身往外走,可鼻腔里的热流却止也止不去,把袖口染得通红,她只觉得头脑有些不清醒,双颊滚烫的吓人,还没走多远,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接着是一把女高音尖叫一声“啊!”
吕妍忙止步,捂着鼻子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位清秀的女子,穿着一身碧玉衣裳,肌肤洁白如玉,双眸婉如一潭清水,虽然稚气未脱,却神色恼怒的看着她,“哪来的疯丫头,居然敢撞本姑娘我。”
吕妍无法说话,鼻血如泉涌,她只想仰头拿个东西塞住鼻子。
女子见她没有反应,傻傻愣愣的,便一把推开吕妍,匆匆往前走去,嘴中说道:“待我寻了表哥,必冶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你就等着被发卖吧。”
吕妍被她推开,又踉跄了两步,见她居然是去找刘卓,想也不想,又跑到前头把她给挡着,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让她去找刘卓。
女子脚步一顿,怒道:“给本姑娘闪开,再纠缠下去,我不但把你卖了,还把你卖给又老又丑的老头子当小妾。”
吕妍不理,松开了鼻子,单手挡在前头。
“噫!你居然还流鼻血?不会是乘我表哥沐浴时偷看了吧?”话音一落,女子忙住了嘴。
吕妍也是心头一惊,她是怎么知道刘卓正在沐浴的?不会就是乘着他沐浴的时候过来图谋。
两人僵持着,各不相让,互相瞪眼,最后女子被吕妍惹恼了,就见吕妍左肩有些不利索,二话不说,伸手使劲往吕妍左肩一推,吕妍“啊”的一声,一股钻心的痛疼袭来,身子往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股凉风袭来,吕妍落入一个清爽的怀抱,这个时候的吕妍已顾不上鼻腔里的热流,右手护着左肩,眼泪都快崩了出来,估计伤口又裂开了吧。果然血水染透衣裳,只听到刘卓在她头顶上“噫!”了一声,吕妍便被他打横抱起。
“表哥——”佘玉环委屈的唤了一声,却换来刘卓一记冷眼,只见刘卓回头,黑沉沉的脸,看了佘玉环一眼便回过头去,而对怀中之人却珍之重之,生怕弄痛了她。
佘玉环看着刘卓的背影远去,在原地跺了一脚,冷“哼”一声,“我要进宫见姑母,表哥不理我。”嘤嘤。
吕妍是刘卓抱回锦瑟宛的,途中,她一脸鼻血的样子被众丫鬟婆子瞧见,个个一脸莫名,既而神色古怪的看向刘卓。
刘卓轻手轻脚的把吕妍放回床上,妙玉端了温水进来,刘卓冷肃着一张脸挥退下人,亲自从温水中捞出毛巾拧干,来到床沿,为吕妍拭擦脸上的血迹,此时鼻血虽停了,可肩上的痛楚却让吕妍频频蹙眉,实在让人难受的紧。
刘卓烧红着脸,伸手开始解吕妍的衣裳。
“你干嘛?”吕妍惊慌的问。
刘卓低低一笑,道:“你刚才不是看了我的身子么,如今我再看你的身子,这才扯平。”
吕妍挑眉,怎么可以这样算?他们毕竟还没有成亲,难道她的洞房花烛夜就在她流鼻血受伤的时候给完成了?吕妍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紧张的刘卓,难道今天真的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
刘卓认认真真的解开吕妍的衣补襟,接着为吕妍左肩换上伤药,待一切包扎妥当,然后拢紧衣襟,正正直直的坐在床沿看着她,眼中还带着戏弄的笑意。
吕妍只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自始至终就她一个人在那里瞎紧张,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吕妍抬眸看他,忽然想起他大白天的为何要沐浴?忍不住问出了口。
刘卓不自在的别过头去,说道:“今日校练场比武,出了一身汗,便想着回家换身新鲜衣裳再来锦瑟宛……”
原来如此,原本还想再问问这几天怎么没来锦瑟宛,还有那女子的身份,但她却问不出口,想起自己今天异常的表现,分外的暗恼。
刘卓见她有些黯然的脸,原本不想多做解释的心情忍不住说道:“玉环是我的表妹,年龄跟你相仿,被姑姑宠坏,有些跋扈,但心却挺单纯的,你别放在心上。”
吕妍点了点头,放开今日无礼不说,那女子心性有些似南阳公主,直来直往。
刘卓见吕妍神色舒展开来,便起身说道:“府中尚有事情处理,明日再来看你。你身子弱便少在外间走动,多作休息。”
“可是就这样的躺着我真受不了,要不我回吕府算了。”吕妍苦着脸说道。
刘卓面色一黯,没有急着走,却也没有坐下来,他看着吕妍的眼,沉吟了一会,“你真的想回吕家了?”
吕妍点了点头,吕家回京就见了孟氏,还未曾见到父亲,也不知他身体可好?新的府第也没有亲眼见过,还真是想家了。
刘卓脸色僵了几分,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崩紧了线条,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抿成一线,既而转身匆忙而去。
吕妍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他这是生气了吗?还是答应了?
妙玉妙真进屋为吕妍换下血衣,沐浴洗漱后,吕妍顿觉疲惫,便躺下休息了。
☆、吕素婚事
又过了两日,黎管家亲自来了锦瑟宛,原来是梁王府的车马准备就绪,送吕妍回吕府的。吕妍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有些复杂,看刘卓那日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今日怎么便同意了?好在再过几月便可重回王府,到时再同他好好说说,应该没事。
吕妍主仆准备妥当往府外而去,临上车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梁王府,深深庭院里,没有看到刘卓的身影,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西郊校场,他怎么会在这儿呢?吕妍有些失落,这一去,也得几个月后才能再见,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想见便能见到了。
吕妍回身上车,跪坐在马车内,原本想挑帘再看看这梁王府周围的景色,留住这一抹熟悉记刻在心中,却终是没了心情。
梁王府内,刘卓站在屋檐上,一袭月牙白锦衣迎风而立,面无表情,目光紧紧盯着府门那辆挂着王府牌子的马车,马车上的女子回头望了一眼,眸里有些不舍,却毫不犹豫的回身进了车,接着马车缓缓远去,直到看到尽头再也没有了踪迹,他都没有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陈质一身戎服飞身而上,落在他身边,抱拳行礼,劝道:“将军请回校场,纪大将军已在校场久候多时,这次纪大将军奉旨前来校场择选左羽林军一干职位,还需将军回去主持大局。”
刘卓没有动,没有出声,只是久久的看着远处,再眺望两条街后便是吕府,算算时辰也快到了,见到双亲应该很高兴吧!终究他刘卓太强求了,能承欢双亲膝下的日子又有多久呢,娇奴也是一个极为孝顺的女子。
“将军……”
刘卓回过神来,看向陈质,“走吧。”话音刚落就见两条身影飞身而去,眨眼便没入群舍之中,不见了踪迹。
果然从梁王府到吕府路程挺短,还不待吕妍多做伤感,便到了吕府,她坐直了身子,正了正衣襟,收起自己的情绪。
妙玉妙真扶着她下了马车,就见吕府众人都守在府门处相迎。刘卓想得挺周到,早先一步通知了吕府。
吕府众人见她下了马车,个个脸上露出喜色,孟氏忍不住落泪,一旁的吕煦扶着她,拿出帕子为她拭去泪痕,劝慰道:“你不是日夜都想着见孩子么,怎么见了反而哭了,应该高兴啊,一家人应该高高兴兴的。”
孟氏只顾着点头,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