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阻挡父亲为国报效,只是如今在这样混乱的朝局,打了胜仗还好,倘若吃了败仗。父亲从从军之来从无败绩,不仅损他老人家名声,也不知这些人还会做出什么乱子。而且大魏四十年前那场大战早上伤了根本,这也是这十多年来,魏帝为什么一直选择与关外平稳的原因。
也诚如盛谦想的那样,魏祀原本就想夺了盛国公兵权。
“如今太子上位下了这令,倒是让本王坐享渔翁之利”,原本盛家那些兵权就是后头上位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他举荐盛国公领兵出战,若得胜他自然不损什么,若败了也是太子之祸,而且他还有能力能解决一个心腹大患。
盛老国公接了圣旨,可到底老人家年纪已经大了,身子骨早不如从前。何况太子早对魏祀心生嫌隙,便又派了自己的亲信姚承作为监官一路随军,盛老国公一入账内便旧病起了,缠绵病榻,很多时候都是他下达军令,交由姚承代为传达。
姚承本身就是太子的人,魏祀既举荐了盛老国公作为将领出战,又岂会事事听从于人。战事从一开始就不顺,又岂能得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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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还在南山养病,这是盛老国公从军至此,第一次吃败仗。
百姓是不记事儿的,何况距当年那个盛老国公的时代,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他们只知大魏吃了败仗,还一败涂地,每日都有人在街头巷尾闲谈。
盛老国公吃了败仗,虽是魏祀举荐的人,却也是太子下的令,如今每日又受着朝臣的编排,心里已经怄的不得了。一回到府中,只先吞引了一盏冰茶,方觉腹中的火气下了几分。
侧妃秦氏忧心看着太子,“爷,可是今儿朝堂上的事儿又不顺心。”
说着又上前替他擦着嘴角的水泽,美人温言软语,太子心中的火气稍去了几分,又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还不是那盛家老不死的,从前只说是常胜将军,手握兵权又吃了几十年的俸禄未上战场,如今一试便知真假了,他败仗能病着躲在屋中装死,偏我就被这些个朝臣咬死。”
太子心中的烦闷不止一点点。
侧妃秦氏只怕又说错了什么,惹的跟上次一样,他在自己这里坐的好好的,又去了太子妃那里,只斟酌着言语,又观察他的神色,片刻后才温声道,“既爷不喜这盛家,怎么就听朝臣的,让那老国公去了战场领兵呢?年纪本就大了,哪比的过姚承?”
姚承是太子亲信,也是她的远房表哥。
太子摇了摇头,“非孤想让她去,孤那大姑姑掌握着朝中的兵权,父皇虎符又未曾传给孤,除了那老国公,孤也想不到还能令谁去了。”说道这里,太子恨恨的将拳头砸在桌面上。
老七倒是好奇巧的心思,早早的跟大姑姑的独女江润言搞在了一起,如今娶了江润言,便好比娶了长公主身后的大部兵权——父皇生的一个好儿子,卖己求荣的,这年头到少见。
“既是那老国公拿着兵权,爷不然收回来好了,想来爷如今代替陛下监管朝事,下了这令老国公当不会不听从——”她说着一边观察太子的表情,生怕自己个儿又说错了。没料刚说完,太子就愣了。
秦氏心中正紧张,却见太子突然从从椅子上起来,便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好爱妃,孤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魏祀身后有大姑姑的兵马,可那群乌合之众又岂能与老国公的雄狮相比,如今父皇不在,孤协理朝政,这边下道圣旨让他交出兵权!”
说着便兴冲冲出了门,秦氏看着他走远了,知晓自己没说错话,这才缓了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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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公回府之后,一直病着,春日到了夏日,连绵阴雨之后暴晴,天气又热的无以复加。魏帝还没回来,朝中的乱相寻常人拿眼睛都能看出来。这一日太子派人下了令来盛国公府,拿回盛家的虎符。
盛明珠也在。
祖父的虎符放在一个黄色的楠木箱子之中,等太子来时,片刻都没有犹疑,很快交给了他。那小太监许是没有想到居然什么功夫都没费就拿下了虎符,顿时眉开眼笑,“老国公就是个爽快人,既然东西拿到了,咱家也不久留了,还要赶回去向主子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