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去了。宋老太君年轻时与她是闺阁姐妹,人也病了几日。
原本就年纪大的老人,如今病来如山倒。盛菲菲和盛明珠这几日也没去女学,都在家中照看宋老太君。
基本都是盛菲菲说,盛明珠在下头嗑瓜子。
“老太君,天大的好事儿啊!”
外头传来阮氏的声音,紧接着厚重的棉帘也被人揭开,又股子冷风突然传了进来。宋老太君眉头一皱,便见阮氏脸上带着喜气,匆匆而入。
“门外就听见你这么声张了?”宋老太君眉目中稍显不耐,阮氏却不在意,脸上仍带着笑,“老太君,您还不知道呢。三叔怕是要新入阁了,这几日都传便了,弟妹那里嘴到封的紧,如今家中再出个阁老,便是一人之……”
“闭嘴!”
宋老太君突然出口,阮氏冷不丁被她斥一句,便待在原地。
“如今王阁老死了,平日里无论关系好的坏的这几日莫不都做出哀悼神色,偏偏你在这里幸灾乐祸?知道的以为三房要升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大如今要入阁了。”
阮氏被宋老太君一顿念,心中喜气却未散。若只三房升迁她哪里会如此高兴,只是旁的事情却不好在这里说出来。
正在这时,倪珍儿却外头进来,“老太君,宫里头来人了。”
宋老太君正要从座上下来,王福却已经进门了,“老太君,就不用多礼儿了。今儿咱家也只是带娘娘口信儿,过几日陛下要冬狩,娘娘便让奴婢我提醒各家都今早准备好了。”
盛国公身份虽尊崇,可他年纪大了。虽然还握着虎符,可谁都知道掉了牙的老虎不恐怖,盛家子嗣不高,加上宋老太君年纪大了,往日里冬狩可没人请大房这一家。
阮氏心知是沾了三房的光,又让翠竹给王福倒茶,照理赏了钱儿才把人送走。
“我已经请了京城最好的绣娘来府中”阮氏道,“骑装给两个姑娘家一人做两身儿,要去参加那样的盛会,首饰少说也得打两件儿吧?老太君?”
宋老太君看了阮氏一眼,闭着眼睛没说什么。
盛明珠手里的瓜子放了下来,阮氏又凑到她跟前说了些什么,很是亲切。她却浑然没进脑子,只是点了点头。
等回头进了屋子,盛菲菲便对阮氏气道,“你瞧你那点头哈腰的样子?我看着都丢人?如今她爹还不是阁老呢,若成了阁老一个庶女压在我头上,我不知道你高兴些什么?”
阮氏正在拿着算盘盘账,听见女儿抱怨之后从旁边的篮子中甩出几张帖子,“你瞧着就知道我高兴什么了。”
那是几张红封金线的帖子,打开一看却全都是些男子庚帖。
“你与三房那丫头闹什么我不管,只是你父亲那里是个没本事的。老国公的脸面当年全借去了给他谋的官职也没保下来,你这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再耽搁下去便过了最好的年纪。”阮氏道,“如今你三叔入阁,家里地位见涨,你瞧瞧,从前不乐意与我相处的那些个妇人,现在一个个颠颠儿的想过来跟咱家结亲。”
盛菲菲看着那几张庚帖,具是京城里有名望的人家。
“我知道你心气高儿,可我仔细想过了。如今的几个皇子没什么适龄的,单说七皇子有个江郡主在那里虎视眈眈。”
阮氏道,“这七皇子虽前途远大。但依着你祖母的性子,是决计不许你一个国公府嫡女去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