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他们又没帖子,去了再说。”
盛菲菲便回望了一眼,又踏上轿子。阮氏正预备上轿子,却见仪门打开,又出来几个人,是一直跟在盛明珠后头伺候的金枝,正望着,便见金枝托举着一叠细纱,后头便迈出一个人影。
一身正红色的衫子,肩膀处交襟拉开,却又被披帛挡着,带着金色明艳的步摇。瞧上去很普通又略显艳俗的打扮,可大约因为她天生气质就华贵,反倒互相融合,便像是朵明艳的牡丹。
步摇灿灿生辉,也灼了盛菲菲的眼睛。
眼瞧着盛明珠要上轿子,又抓了阮氏的衣袖,“你去问问,我不愿跟她待一处儿。”
阮氏不想多生事端,却耐不住她磨,便揭开轿帘问了一句。
“明珠,你今儿盛装要去哪里?”
盛明珠半只脚已经上了轿子,又听阮氏问话,回头时坐正了身子,又拈起轿子里的冬枣,“今儿不是小郡主满月宴吗?大伯娘不是去那儿吗?我还以为大伯娘知道。”说完了便将冬枣塞进了嘴里。
甜是甜,但大约是早上轿子里放的久了,有些凉。
她皱了皱眉头,没再吃第二个。
“小姐,枣凉了,润润嗓”金枝递给她一杯暖茶,顺势又放下帘子。阮氏便只能看见里头两个人影儿,有意想再问话,前头盛明珠那轿子却行的极快,要想再说就得压高了嗓子,颇为不雅观。
阮氏只得按下,又悻悻放下帘子重新坐着。
“她凭什么去?”盛菲菲将手里的帕子揉的烂。
一开始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便不想看到盛明珠那张脸。
盛明珠旁的本事没有,即便她蠢顿如猪,即便她性子骄横,可她有个好脸,还有个好爹,任凭她再怎么闹腾——跟柳飞蓉只是小儿女家闹腾,偏偏因为这个柳国公的国公之位都没了,她成了京城里的名角儿。
反倒让她这个嫡女无处容身。
“你想那么多作甚,她一庶女尔尔,今儿去可是正经的宴会。世家联姻怎么会想到一个庶女,你心且放宽了。”阮氏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儿,跟女儿不同。
尤其是现在盛谦做了户部侍郎,要是可以她还想着让女儿跟盛明珠那里亲如姐妹。
“你懂什么?”
阮氏出身不高,在盛菲菲面前也从来没有立起过母亲的威严。
盛菲菲咬着唇,“世家联姻看嫡庶。那些个男子还莫不是肤浅的只看一张脸,若她去了,若七皇子三皇子几个都看她?谁还看我?她就生了个狐媚子的脸,姨娘生的下贱货,惯会勾人!”她怎么比?
“妾生的能怎么样?”
阮氏还是大周时的想法,身份重于一切,“你是盛国公府的嫡孙女,你祖父手握重兵。那些皇子哪个不想登基,只要存了这个想法的,你便是他们求也求不来的宝贝。”
盛菲菲听她这么说,眉宇刚松快一二,却又突然不满道,“你从小就跟我说什么盛国公家门第清贵,偏偏那些真正的贵女却没一个愿与我相交的。”
盛菲菲嘴里说的真正的贵女莫不是江润言,还有另几个郡主以及公主之类。她本就是国公家的姑娘,连一品大臣之女在她眼里都算不上真正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