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很是气急,“你两人真是没形,尽看我笑话!”
“宋姐姐总说姐姐小气惯了,好不容易消停又闹一桩出来,指定心里不痛快。原来我也是帮着姐姐的,只是不想姐姐当真气上了,白白给人送银子去。”耿氏柔声笑道,娓娓道来。
宋氏不理耿氏的挑拨,迎上禾青怒目,以手遮唇,掩不住的春风得意,“你是白送给我了。相识一场,她这脾气怎么容得下?便是面子上过去了,心里定然把那厮骂的狗血淋头才是。”至于到底有什么打算,也是未可知的。
敢情两人唱双簧的,过来看她眼色了。耿氏本来对雍亲王敬重大过情意,从未有过什么恩宠,自来都是那副示恩宠如云烟。宋氏早就随着两个女儿早夭离去,再容不下那些儿女私情,就是不恨,也是极好的了。禾青处境大有不同,两人携手过来看笑话,也是情理之中。
论起来,这几年因为五阿哥,果真是让两人张着一颗心似的。
禾青没得心里紧了紧,抬眼看着耿氏,道,“你不能不晓得,怕就是有些人不肯拧,硬是让人送银子才是。”
就是不看自己,宋氏也晓得嘲讽的自己。宋氏欣然接受,不以为然,“老天爷送了一场戏,敲锣打鼓的唱了,岂有不捧场的道理?”
这话说的气闷,她自己把自己兜转过去,说来本是活该。不过是这一盏茶的功夫,几回憋着火气,滚在胸口火烧一般疼。
屋内只剩下三人,宋氏声量不大不小,清凌凌的,带着一股冷意,“咱们一向修身养性,难免不让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说她这几年轻狂,就是为了后面看戏的,从长计划咱们也该有些动作了。”
禾青没有接话,耿氏扭着眉,“做什么?”
入府到如今,耿氏虽然也有心计,但从未这样摆在明面上讨论,如何害人。这与她平日做派不符,念此,不由得看向了禾青。在耿氏印象中,虽然禾青总能处于不败之地。但实际而言,从未见过什么阴损沾了禾青的手。偶尔有些流言,都是不痛不痒的。
宋氏见耿氏小心翼翼,只是瞧着默默不语的禾青,道,“你总不能对争宠的人,惺惺相惜了?”
“嗤。”禾青闻言白了一眼,听年氏腻歪的话都觉得自己咬短两年。什么惺惺相惜,没厌恶至极就算不错了。
到底想着平息此事,毕竟耳目众多,年氏有了身子也没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四爷没爬上床,又哪里来的孩子?禾青咬着唇,径直摇了头,“不用了,多事之秋不必惹是生非。”
宋氏不渝的皱了眉头,又听禾青道,“年氏原来孩子都保不准,这才多久又急上了。咱们府里的人还是干净点好,免得出了事倒给人得了好处。”
“姐姐的意思是?”耿氏略有些明白,又有些懵懂,听禾青说的从容,不由一顿,“外头有人?”
禾青垂下眼睑,懒得去看两人,“我说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便是不害人也不该憋着让她得意。可如今什么时候,稍有差错,便引得府中不得安宁。”雍亲王在外立起了闲人雅情的做派,今年又被派去替君祭天,随着康熙出宫两回。恩宠一日比过一日。如今局面,最是引人忌惮。多少双眼盯着雍亲王府,盼着里面弄点动静,出点马脚。
只要拉下一个人,朝局又是一番模样。
小的时候跟着去衙门,禾青记得很多案例。有些更是官员府中妻妾嫡庶之争,不得宠妾灭妻,不得嫡庶不分。不论在外办事多厉害的人,只要府中不妥,便说你治家不成何以为官?闹出去的不知凡几,为此罢官降罪不得重用的,更是数不胜数。
朝局复杂,禾青记不住,也不愿深究。可对于内院的一些,禾青却极有灵敏,早在两人来的时候便径直的挥退了奴才。这不是堤防多心,只是纯粹的谨慎和反应。
宋氏心里也一瞬想了许多,那些笑话藏在心头,深知不宜如此,也就收了玩笑的意思。
“就这么便宜她?”宋氏思量半响,不情愿的道。
禾青弯着嘴角,看着宋氏,“我都不生气,你恼什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其实年侧福晋喜讯一传,反而轻快。左右王爷没有松口,就让她拘在院子里,只怕更有好处。”禁足的理由,也可以充足许多。毕竟没有明面上的禁足,什么话怎么说,不都是随着雍亲王的嘴巴怎么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