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还记得的。”
“有吗?”高文眨眨眼睛,决定装傻到底了。他干脆像真的喝醉了似的,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清流身上,看着巫师踉跄两步似乎就要倒下去,又连忙站直了搂着她的肩膀把人稳住。
“蠢货!”
清流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把人甩开。毕竟放眼望去能坐人的东西上都有人了,而这家伙看上去简直醉到昏天黑地,只怕少了支撑物就得像是被打爆了的史莱姆一样塌在地上。
要不然给他找根柱子靠着……清流心里琢磨着。
这一身肌肉压上来,简直站不直,路过的人看他俩的眼神都有点不对,总觉得有点毛毛的。毛骨悚然的那种毛毛。
“老师。”莫甘娜看看高文,咬牙切齿的微笑着,“高文卿看起来已经喝醉了,不去让莫德雷德把他带回去休息吧?”
高文:“……啧。”
清流也啧了一声,她不善的瞥了莫德雷德一眼,虽然十分不爽,不过倒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和对方干起来。当即点点头,在莫德雷德伸手过来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把高文让过去。
看了清流一眼,莫德雷德唇角泛起些微笑意。
莫德雷德把高文扶走,莫甘娜端着酒杯,试探着把就递给清流,被拒绝了也不在意,自己举起来慢慢喝了小半杯。
“少喝点。”清流看她一眼。
“好的,老师。”莫甘娜乖巧的应着,把剩下的半杯酒慢慢喝完,便给自己换了一杯橙汁。她双手捧着橙汁看了清流一会儿,好像有点犹豫,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说起来……亚瑟都娶妻了。”清流想了想,“莫甘娜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清流开口的时候,莫甘娜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可是等她说完,又瞬间暗了下去。她气馁的撇撇嘴,将那点沮丧掩藏的很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只喜欢老师。”
“……”
这种时候清流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多想,但是这也不是她不多想就能不多想的东西。悄咪咪的看了莫甘娜一眼,确定长大之后越发美艳的大魔王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之后,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但是总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行……把脑海里所有可能立下g的内容丢走,清流绷着脸,冷冰冰硬邦邦的说道:“你还是小孩子吗?幼稚。”
——完美!
莫甘娜唔了一声,“不行么?”
“不行。你和莫德雷德相处的不是很好吗?”口吻稍微缓和一些,清流觉得自己肾仿佛在隐隐作痛,相比起来好像大魔王和大魔王眼看着凑到一起去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也不喜欢他么?”
“不喜欢。”莫甘娜回答的很坚定,“因为老师不喜欢他。”
清流:……
肾好像真的痛起来了,清流摸摸自己的良心,觉得这里也在隐隐作痛。她想了想,还是颇为诚恳的对莫甘娜说道:“我并不是你的老师,也从来没有教导过你什么,你不必做到这样。”
这回换莫甘娜沉默了。
“我知道谁对我好就可以了。”许久之后,她才轻飘飘的说道。可这时清流已经走向了亚瑟,微笑着在说着什么,接着又张开手抱了抱他,虽然从别人看来,倒像是王把巫师揽进自己怀里似的。
时如逝水。
亚瑟王大婚之后,清流又一次陷入了沉睡,这回她睡的有点久,醒过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亚瑟王成为了英格兰境内的所有土地的王。
外乱已经解决,应该开始处理内忧了。
“……所以为什么又是你来接我?”清流很不高兴的看着莫德雷德。
“可能王想让我和阁下好好相处。”莫德雷德回答的一本正经,“请阁下和我来吧。”
他又长高了许多,眉眼舒展青涩褪去,透着生机勃勃的俊朗。只是戾气阴郁还在,又或者说,他故意让清流看见的。
“莫甘娜呢?”清流问道。
顺着楼梯往下走,攀附在高塔墙壁上的藤蔓,因为没有人去处理,生长的越发肆无忌惮,莫德雷德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不知道。”
他想了想,心里忽然冒出点点的恶趣味,故意放沉了嗓音,低低的说道:“三年前阁下陷入沉睡之后,莫甘娜殿下说,她想要追求魔法的更高境界,便消失不见了。”
身后一直不紧不慢的跟随着的脚步声忽然停住,莫德雷德转过头去,清流的面容淹没在阴影中,看不分明神色。唯有十指死死的拽着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颤抖着透露出些许真是情绪。
“……这样……么?”
她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可叹息的时候,又透露出最让莫德雷德厌恶的、那种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一般、全盘在握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莫德雷德没有再和清流说过一句话,清流更没有开过口。她紧紧的抿着唇,整个人陷入一种奇怪的沉思中,一直到了王宫外、看见等候在那的亚瑟王和桂妮薇儿才回过神,对着他们笑了一笑。
“好久不见。”亚瑟对她微笑。
“好久不见。”清流朝她点点头,“王。”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不过这种微妙也只有一瞬间,大约是觉得好笑,碧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又把笑意强忍下去,几步走过去,屁伸手拉着清流往里面走。
经过桂妮薇儿的时候清流扭头看了她一眼,王后朝她微微屈膝,低眉敛目唇角带笑,端庄的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兰斯洛特呢?怎么没看见他。”行走在城堡的走廊里,清流想了想刚才桂妮薇儿的模样,问着走在前面的阿尔托莉雅。
“他有事,暂时回家了。”阿尔托莉雅回答的十分自然。
清流眯了眯眼睛:“真的?”
阿尔托莉雅回过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问‘不然还能是假的吗’。表情真实的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这孩子大概也还没进步到能骗倒她的程度,清流暂且放下心,笑了笑:“没什么。”
“唔,你不问问王姐吗?”把清流塞进书房,阿尔托莉雅像是才想起来一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