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就去拿。
孟培德面色阴沉,“你住手!”
抬头看了看戴香云,道:“老大媳妇,你拿回去放你屋,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好喽,别给老鼠吃了。”
邓氏不爽,却也不敢多说,眼珠子转了转,又不知道打起了什么主意。
戴香云轻笑,“哎……不过爹,蝉儿一家子都来了,晚上咱们留她在这儿吃饭吧,我张罗几个菜。”
孟培德笑着点头,夏蝉急忙道:“孟爷爷,不用了,我家里已经备下晚饭了。”
孟培德摇手,“哎?爷爷留你吃顿饭就这么难啊,一会儿你大哥也回来了,咱们可从来没一起吃过饭,就当是陪陪爷爷,让家里乐呵乐呵吧。”
夏蝉轻笑,“好,那就麻烦嫂子了。”
戴香云笑着,“好嘞,我这就去准备。”
孟培德道:“你等等……”
戴香云一愣,“咋了爹?”
孟培德伸手在桌下的抽屉里摸了摸,摸出了半吊子铜钱来,递给戴香云道:“拿着,去张屠户家里买块猪头肉回来。”
戴香云接了过来,笑着转身离开,邓氏有些不舍得,“这猪头肉可贵呢……”
孟培德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邓氏撇撇嘴,“那俺去瞧瞧顺儿……”
说着,扭着腰离开了。
孟培德转脸看着夏蝉,道:“你别往心里去,这婆娘,一开始挺好的,这几年跟中了邪一样。”
夏蝉道:“没事,孟爷爷,这二哥……咋回事儿啊?”
她说的二哥,就是刘顺。
孟培德叹口气,“谁知道,这话我要是搁那婆娘面前说,又得说我偏心,可我这真不是偏心,你瞧瞧他,大小伙子一个,二十五了还天天不务正业,下地,嫌累!去打杂,嫌要看人家脸色!好不容易去寻了一个药铺跑堂的活儿,还没三天就把人家给得罪了!还惹上了仇人给打残了腿,现如今在家里养着呢。”
夏蝉掩嘴,“这……”
后面的她不好说,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说太多也不好。
孟培德叹口气,“安安生生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折腾,这要是换了别人,早撵出去了,我这收留着他,还不满意。”
夏蝉轻笑,“孟爷爷,这一粒米养恩人,一斗米养的可就是仇人了,您给习惯了,他会觉得您是应该的,要是哪一天您不给了,他就恨您了。”
孟培德点点头,“丫头,说的在理。”
夏蝉叹口气,道:“孟爷爷,您也别心急,年前,先熬着,等过了年,您可得给他再找营生做了,要不然这整天赖在家里不干活,可是会出毛病的。”
孟培德点点头。
说完了这刘顺的事情,夏蝉又道:“孟爷爷,其实今儿个来,主要是给您说说宝儿启蒙的事儿,您看看啥时候有时间,我就把宝儿送来。”
孟培德看了看宝儿,道:“宝儿,想念书识字儿吗?”
夏宝儿急忙点头,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坚定,“想。”
孟培德笑着点点头,“那宝儿说说,为何要来念书认字儿啊?”
夏宝儿想了想,道:“宝儿要出人头地,宝儿要保护宝儿的家人们。”
孟培德呵呵的笑着,“好志气!那明儿就来孟爷爷家里,在爷爷家里爷爷教你念书认字儿。”
夏蝉笑着,“还不赶紧谢谢爷爷。”
夏宝儿急忙笑着,“谢谢孟爷爷。”
孟培德笑着点着头,“好孩子。”
说着,从柜子里的抽屉里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夏宝儿,“宝儿拿着,回去看看,爷爷送你的。”
夏宝儿接了过来,夏蝉瞄了一眼,见是一本三字经,心下了然,没有说话。
几人有坐一起说了一会儿的话,戴香云便匆匆走了进来,道:“回来了回来了,咱们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戴香云手脚麻利,夏蝉本想下去帮忙,却被戴香云给推了回来,“这你来我家,是客人,哪有客人帮忙做饭的道理啊,听嫂子的话,赶紧去炕上坐着去,嫂子这就好。”
夏蝉笑笑,也是无法,只得上了炕去坐着。
这饭做到一半,孟先书也从书院回来了,他在镇子上的万山书院里教书,因为路途遥远,来回坐往返的牛车,所以一直是早出晚归。
进了门,孟先书笑着,“婶子,大妞二妞,都来啦?宝儿,来叫哥哥……”
夏宝儿笑着,“哥哥。”
孟先书笑呵呵着,匆忙的放了东西,道:“爹,你们先说话,我去帮着香云。”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去了厨房。
邓氏正从刘顺的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着,“老大媳妇,你这做个饭咋还磨磨唧唧的,不能快着点啊……”
说完,又是一顿骂骂咧咧。
夏蝉不语,孟培德有些忍不住了,侧身拉开炕上的窗户,怒道:“你再让我听见你这破锣嗓子,老子就休了你!”说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