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撑着膝盖相同频率地喘粗气,蒋时延节约,只买了一瓶水,和唐漾分着喝了,又买了小卖部蒙尘的烟花,两人一同登到湖边一处无人的小山坡上。
坡顶观景台前面有一方空旷的草地。
“为什么放烟花?”
蒋时延拆塑料,唐漾在旁边握着打火机给他加油时问道。
蒋时延想了想:“今天是五月四号,青年节。”
唐漾忍笑:“换一个。”
蒋时延:“庆祝柯南出生。”
唐漾:“再换一个。”
蒋时延:“五月天成立。”
“可你明明爱听苏打绿。”唐漾笑着,她眼部红肿已消,眸里宛如盛着一抔清泉,亮晶晶的。
蒋时延点燃引线,攥住唐漾手腕把她朝后一拉,两人齐齐跌坐在被夜霜润湿的草地。
放线菌的青草味扑鼻而来,只听“嗞”一声嘶叫,烟火窜上天空,“当”地在夜色里亮绚绽开。
“唐,漾,是,坏,人!”蒋时延顺着烟火的声音大喊,嗓音如同温厚依托的土石。
唐漾当然知道蒋时延为什么放烟花。
以前高中时,唐漾当过一段时间学习委员,然后另一个学习委员也是女生,总爱在班主任面前打小报告,说某某任课老师又点名批评唐漾蒋时延上课讲话,唐漾和蒋时延都很烦她。每次那个学习委员考试没考过唐漾,唐漾和蒋时延都会在校门口的小面馆壕气冲天地一人加三个煎蛋。那个学习委员高考失误,两人面上一边和大家一起安慰学习委员,当晚就高兴得没忍住在网吧嗨了一整晚的游戏。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幼稚到可怕!
如今唐漾作为一个精致的都市女性,银行高管,她面色一哂,随后转脸冲着夜空大喊:“蒋时延是坏人!”
蒋时延喊:“唐漾又傻又笨小弱智!”
唐漾喊:“蒋时延又傻又笨小弱智!”
“唐漾二百五!”
“蒋时延二百五!”
“……”
拉锯到最后,蒋时延瞥唐漾一眼:“唐漾无敌帅气炫酷上天!”
唐漾两手撑在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缝:“蒋时延宇宙无敌超级超级大蠢蛋!”
蒋时延好气哦。
但她高兴了,他气着气着就笑了。
两个人又胡乱喊了很久,嗓子跑完八百米,如锈铁片般沙沙发干但没水。
两人又是笑,又是累,白天那些逼仄的压力和不愉快好似在疲惫里烟消云散。
远天月亮抓紧时间变了个魔术,一半悬在夜空,一边坠入湖里。
水天对影,波光粼粼,两列整齐的路灯照出天上的街市,街市起于水中月心,收于天上月心,静谧间,让人不自知地放轻呼吸。
小山坡上,唐漾的手和蒋时延的隔着五厘米的距离。
蒋时延小指摆动,唐漾小指摆动,两人指尖稍稍一碰,便勾在了一起。
窸窸窣窣,是两人手摩在草地上的声音,也似月亮里的涟漪晃动。
唐漾软软戳着蒋时延掌心,示意他看。
“今晚月色很美。”蒋时延语气随意。
唐漾刚想批评他不认真,转头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眼眸。蒋时延噙着笑意,神情温柔,他抬手缓缓将她额前碎发拂至耳后,低音里裹着一丝散漫的勾人。
“但总是忍不住看你。”
第56章 说1
两人在公园以小学生水平吵完一场架、又以中学生水平放完一场烟花后, 变得格外黏糊。
蒋时延背着唐漾朝回走, 唐漾趴在蒋大狗背上唱着跑调的流行歌, 两条纤细的小腿在他臂弯跟着节奏晃啊晃。
到家后, 唐漾把蒋时延抵在门板上, 脚踩着他脚上,主动又怯怯地勾着他脖子吻他。
蒋时延眸光微沉,翘着唇角将人反带在门板上, 薄唇顺着她额角, 落至她眼眉、鼻尖、嘴唇,然后是耳廓。蒋时延在她耳后连连烙吻,温热的鼻息宛如夏天出商场那一瞬, 滚滚热气如海浪般扑到全身,唐漾眼睫缠着, 忍不住嘤出音节, 蒋时延低笑, 湿润的唇舌顺着她脖颈一路向下。
唐漾下巴随着他动作微微昂起,蒋时延一手攥着她两手举过她头顶按在门板上, 一手环着她腰肢。
胸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推高,唐漾喉咙不自觉滚了一下,蒋时延噙着哑而沉的笑意,把头埋在了她胸前。仅隔着一层亚麻质地的薄裙,他用舌尖临摹布料下的形状,布料被唇舌濡湿,贴紧白皙的肌肤, 两抹瑰红的尖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这个过程一半是急迫,一半是挑逗,混着两人竞赛般此起彼伏的呼吸。
蒋时延喘着气,坏心思地朝前顶抵,唐漾浑身烧红,近乎本能摩拢双腿……
临进去前,蒋时延伏在她颈窝,喷洒热气,一遍一遍叫她“宝宝”。
唐漾手指没过他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