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北大营的操场上,总能看到一个怪异的场景:在校场上鳞次栉比的摆放着一些造型很奇特的木架和壕沟,曹营士卒熟练的穿梭于上,奔跑,翻滚,或攀爬,或匍匐,翻越障碍,走平衡木,俨然一派后世军队训练场景!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娃娃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些看似滑稽的动作,因为动作滑稽,没少挨围观士兵嘲笑,但在营中众位将军尝试一番之后,就下令全营上下都得照着做!军令如山,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你都得冲!众士卒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一番尝试之下才知其中艰难,相比之下,自己在年岁和体力上虽占优势,在这些新奇的训练项目上却讨不到半点好,不由得对动作熟练,行为敏捷快速的小娃娃刮目相看。
“那娃娃便是陆东新收的弟子吧,偷鸡能偷出个弟子,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啊,从他将如此神奇的段体术教于弟子一事看来,倒也不算坏事!”曹操看着操场上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不禁心驰摇曳,由此段体术,何愁大事不成!
小石最近颇为烦躁,每次锻炼平衡木,障碍跑时,他的旁边总会站有一个虎背熊腰的莽汉一直跟着小孩反复跑,嘴里不停,总是念念有词。
“小石头,二师傅告诉你啊,要分辨兔子雄雌很简单,提起兔子的耳朵悬在半空,这熊兔的两只前脚时时动弹,而雌兔的两只眼睛时常眯着,听懂没?没听懂就记住,别闹出辨不出雄雌的笑话,二师傅可丢不起这个人。”
“二师傅,你都一连讲了好三四天了,我早就记下了”
被陆莽叫做小石头的梁石一脸无奈的看着陆莽,相处几天,对自己的师父和硬生生多出来的二师父,小实是越发的看不懂了:先生平日里总是出没于大帐,很少见到他,而大营中的士卒对他的态度很恭敬,顺带着的对自己也很好,就连嘲笑也都是善意的。先生做饭那么好吃,不是火头军吗?难道军营的厨师本来就很受人尊敬?
至于二师傅就更怪了,整日里也见不到他像其他人一样操练,就是在军营里闲逛,每次师父从军帐里出来,二师傅都会很凑巧的出现在自己身边,重复着他那套公兔子母兔子的话,虽然看不懂用意,但估计是说给师父听的,要不为啥都是赶在师父路过时才说?至于师父每次的脸色,小石头看过一次就不敢再看了---太血腥了!一向和蔼的师父也就只有面对二师父的时候才会显示出那样的表情!
“石头,今日再做五组平衡木和跨越障碍就可以休息了,而且等你我再见之时,先生将会正式教你读书!”
听到读书这两个字,这个本名梁石被陆东二人唤做小石头的小孩坚毅的双眸里迸发出渴望的神采,“读书?像我哥哥那样?”
陆东被这道光刺的心一紧,暗想后世中不屑一顾甚至略微抵触的读书在这个孩子眼中却是一种奢侈到几乎难以触摸的事情!小石头的表情像一束光刺得他有些自惭形秽!
“不是”陆东平静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小石头耳侧炸开。
小石头惭愧的低下头,仿佛在为自己冒出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而羞愧,也对,读书这等事自然不是自已一个穷苦孩子可以染指的!先生的回答很对,而且就该如此!小石头顽固的认为先生的回答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了!
“我要教你的,那自然比你哥哥所学要庞杂,先说好啊,若不用心学习,可是要受罚的..”
女人的泪水肆意起来,如无声细雨敲打梨花更显娇艳,而男儿的泪水则似滂沱大雨又如重锤敲鼓声声响,鼓面水滴颗颗如飞矢极速射出,而后重重砸于地面!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石头从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读书,师父不提,他便不问。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讲究,能够跟在先生身边顺利的找到哥哥,他便很满足了。
陆莽发现自从知道小石头情况后,陆东的心情就很压抑,陆莽看的出来这些,总想着或许讨些打骂便可帮大哥疏散些抑郁心情,这才有了一连几天拿陆东看不出小石头是男是女的糗事说笑。其实陆莽也知道,以哥哥的聪明智慧肯定能觉察出来,但不能因为他知道了便不做,总的让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为你的不开心而烦恼吧。
这就是兄弟,一起笑,一起哭的兄弟!
“二爷,跟我走”
“去哪?”
“废什么话!”
军中规矩甚多,无通传不得入帐便是一条,在等待通传的间隙,陆莽发现一件事,守在帐门口的侍卫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盯着自己嘿嘿直笑呢?二爷我有那么可笑吗?没有!这就证明那侍卫是个傻子!二爷我的分析还是很准确的嘛!
中军大帐中曹操虎踞首座,夏侯兄弟曹仁李典乐进分列左右,这便是历史上曹操的草创班底,只不过如今多了意外闯入的陆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