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1 / 2)

薛乐天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一方面眼馋范家的锦衣玉食,另一方面又很厌恶给个傻子抬轿子,因为范宣傻,所以薛乐天就暗地里变着花样的欺负他。

其实薛乐天就是心理不平衡,羡慕嫉妒恨范宣一个傻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

乐天蹲在池塘边,望着水面倒影出的一张薄薄的小瓜子脸,心想:老子长得这么白,谁看得出他心黑?

因为他母亲新死,薛乐天还在大孝服丧,要想俏,一身孝,浆洗的白色素衣衬得薛乐天一张脸都快冒仙气了。

“薛郎——薛郎——”

一声声的呼唤由远及近,乐天起身,拍了拍身上素衣的褶皱,站得笔直地回身望去。

碧绿的柳枝轻弯,怕羞似地避开了少年雪白的侧脸,素色衣裳飘飘若仙,着急的婢女在看到安静少年的那一刻,喊声一下凝在唇边。

“姐姐,”薛乐天双眉微颦,无奈又满含歉意道,“我迷路了。”

婢女的脸上微微浮起红晕,怎地有如此俊美的少年郎,她不由压低了声音,“都怪范源那厮乱跑,来,我带你去见三郎。”

薛乐天行了一礼,撩起长袍,“多谢。”

婢女又是脸更红了一些,同是十二岁的少年郎,薛乐天已隐有迢迢君子之姿,很能撩动人心,一想到府苑里那位范三郎,婢女又是心中深深忧心,与薛乐天同行时,小声叮嘱着他。

“三郎心性单纯,有时说些童言稚语,薛郎千万莫要往心里去,”婢女絮絮叨叨道,“三郎的心总是好的,他知道你要来,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呢。”

薛乐天轻轻‘嗯’了一声。

原身薛乐天听到这话心思就开始往阴沟里转弯了,他死了母亲正是伤心难过,而范宣却为此兴高采烈,凭什么?

但乐天表示:不是第一次死妈了,无所谓的,来,妈,出来表演个当场去世。

系统:……

乐天苦恼的只有一点,现在的范宣严格意义上都不算男主,要等他痛下杀手以后,穿越过来的那位才算真正的男主。

系统警告:“要到范宣十八哦。”

乐天:“你这个语气好像我马上就会对范宣痛下杀手似的,我是哪种人吗?”

系统敷衍的语气:“嗯,你不是。”

乐天:……

范府大的惊人,范宣的院子独占一片,院门匾额上书‘本真’二字,字迹狂放潇洒一气呵成,虽未落款,但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婢女见薛乐天停下脚步仰望,轻声道:“薛郎喜欢这两个字?”

“此字大气磅礴,宛若游龙入海,实在叫人惊叹。”薛乐天喃喃道,他是醉心书画的人,见猎心喜,又加上年纪尚幼,不由露了些孩子心绪。

婢女温声道:“这是公孙先生的字,三郎也喜欢,屋内收了许多,薛郎可以慢慢品鉴。”

“难道是公孙夷?”薛乐天惊愕道。

婢女悄无声息地笑着点了头。

公孙夷是这个小世界里的书画大家,一个字价值万金,平常人连见都不常见,亲自给范宣书匾额不说,范宣还‘收了许多’,薛乐天心头又是涌上不平,范宣‘蠢’名远播,哪配欣赏收藏公孙夷的书画。

但乐天表示:白嫖真快乐,哦耶。

一入院内便是花团锦簇,入眼皆为奇花异草,廊檐下数个金笼,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吵得乐天当场灵魂出窍。

“三郎在屋里等您呢。”婢女笑道。

乐天微微笑了一下,面露忐忑之色,婢女忙安慰道:“薛郎别担忧,三郎的性子可是极好的。”

婢女上前推开屋门,与外头吵闹的氛围不同,里头却是安静,窗扉都盖紧了下了帘子,正是春暖之时,屋子里热烘烘甜丝丝的,乐天穿了一身繁复又不透气的素衣,背上出了一身汗,尽力保持住的装逼神情在见到范宣时裂开了。

范宣身为男主的‘壳子’,自然生得不差,薛乐天精致灵秀,范宣舒展大气,两道剑眉直入鬓发,鼻若悬胆,薄唇天然微笑着,是副富贵天然的好样貌,此时正靠在软榻似睡非睡。

但是……

婢女惊道:“三郎,你怎么脱成这样,要着凉的!”

范宣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肚子,揉了揉眼睛,理直气壮道:“我热呀。”

“你真是……”婢女脸都红了,替范宣红的,她知道范宣肯定是犯老毛病了,范宣讨厌见人,不喜院子里仆婢成群,尤其是他这间三进三出的大屋子,一般轻易不叫人进,把人赶光了,他一热,就一件一件的脱。

乐天看着范宣胸前的喜鹊登梅花样大红肚兜,面无表情地想:不错,挺喜庆。

“三郎,快穿上,你瞧谁来了。”婢女忙不迭地拿了中衣往范宣身上披。

范宣放下揉眼睛的手掌,一双大而圆的眼睛迷惑地望向前方,待见到薛乐天映入眼帘时,高兴道:“仙子哥哥,你来啦!”

“三郎……”婢女无奈道,“不要这么叫薛郎君……”

范宣推开婢女,欢天喜地地跳下了床,鞋也不穿地扑向薛乐天,他人虽痴傻,生得却高大,一下扑上来,乐天人单薄,没站住,两人一齐摔在地上,婢女惊呼一声上来扶人,范宣却是紧抱着薛乐天不肯撒手,欢喜道:“仙子哥哥,你来陪我玩了吗?我是阿宣,我是阿宣,你记得住吗?”

乐天倒在地上被范宣压得快喘不过来气,“我记住了,阿宣,你先起来……”

范宣顺着婢女的力道站起,高兴得连蹦带跳,“仙子哥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你快来看。”又是一手去拉薛乐天,满身的蛮力直接将薛乐天拽起,婢女一个人也是有心无力,只是劝着,“三郎,轻些,别拽疼了薛郎君。”

范宣发了火,疯头疯脑地大叫:“你走开!你不要管我!”婢女没法子,只好退在屋外,静静听着里头的动静。

范宣自顾自地拉着薛乐天磕磕绊绊地奔到他的软榻前,拉开垂着的帐子,“都是给你的!”

薛乐天几日大孝,都是清粥度日,本就生得单薄,被范宣东拉西拽的,已经是头晕眼花,等站定后,满床的小孩玩意差点没把他闪瞎。

“喏,”范宣拿起一个布老虎,对薛乐天摇头晃脑地‘嗷呜’了两声,“奶娘给我做的,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