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悲伤道:“当然没有。”
阎织云半信半疑,眼睛一直盯着明乐天, 乐天脸上作无辜状,手机却是慢悠悠地锁上稳稳地攥在了手里,阎织云的眼神像被黏住了一般紧紧吸在了明乐天的手上,看着明乐天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也撩开被子躺了进来。
刚刚阎织云全部心思都在照片上,现在才发现明乐天穿了件非常正常的银色丝绸睡衣,瞳孔顿时又放大了。
“呼,终于可以睡啦, ”乐天装作看不懂阎织云不可思议的眼神,把被子拉到胸口, 对已经说不出话的阎织云轻声道,“晚安,阎哥。“抬手关了灯, 把阎织云所有的错愕全部留在了黑暗里。
阎织云自从自己创立工作室以来,还是第一次外宿在别人家里,还是跟主人躺在一起,那个人还是明乐天,自己还穿着猫耳睡衣,哦,还有盘龙内裤,阎织云在黑暗中面无表情地想。
一切太过荒诞以致于阎织云反而觉得也许事情这样发展是理所当然的。
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了。
阎织云闭上眼在黑暗中默默反思自己为人处事上的漏洞,他这么混了二十八年,出来创业撞破南墙都没觉得自己哪做错,现在一个明乐天真让阎织云开始反省了。
漆黑的环境中,阎织云能听到身旁的枕头传来轻而缓的呼吸声,明乐天睡着了倒是很老实,阎织云慢慢放下心来,意识逐渐沉入梦乡。
早晨房间里渐渐透入光时,生物钟叫醒了阎织云,睁开眼一低头便看到胸前绒绒的金发,明乐天大半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手脚全缠住了他,完全把他当成大型抱枕一样。
阎织云看到这种情形,竟然已经内心不产生波动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他躺在床上心如止水,抬起右手抹了把脸,把手放在眼处,轻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阎织云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明乐天的金发太蓬松,阎织云什么也看不见,右手小心翼翼地撩开遮住俩的金发,露出明乐天的睡脸。
因为半张脸都趴在阎织云胸膛上,明乐天的脸显得有点婴儿肥的嘟嘟,白里透红,嘴巴半张着睡得正香,唇角似乎还有亮晶晶的不明液体。
阎织云:……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阎织云再次无奈地躺回去,脑子里开始排摸今天的拍摄计划,对了,今天到办公室立刻联系杂志社的主编,马上就把明乐天的封面拍掉,抓紧时间和明乐天划清界限。
“呜……”胸膛上的明乐天似乎睡醒了,咋了咂嘴,往阎织云胸口糊了把嘴。
阎织云麻木地想反正是他自己的睡衣。
乐天抬起脸,顶着鸡窝一样的蓬松金发,半眯着眼对阎织云傻笑了一下,奶声奶气道:“早~”
阎织云有一瞬间被明乐天幼崽一样的可爱给迷惑到,马上又警惕起来,这个人可是很会骗的,“早……”
乐天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低头开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阎织云大惊失色,一手抓住他解扣子的手,“你干什么?!”
“我看看好没好啊,”乐天还是半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道,“阎哥你帮我看看,我睁不开眼。”
阎织云松了手,低声道:“你洗漱完自己看吧。”
“哦。”乐天不在意道,摇摇晃晃地起身,隔着被子一脚踩上了阎织云的小腿,阎织云下意识地缩了缩脚,乐天立即栽倒下去,直接要往阎织云的身上扑,阎织云见他倒下,脸迅速地往旁边一闪,明乐天的嘴唇还是重重地砸在了阎织云的侧脸。
两人同时痛呼了一声。
乐天捂住嘴吱哇乱叫完全醒了。
阎织云脸上被明乐天连嘴带牙地磕了一下,也是疼的眉头一皱。
“好疼……”乐天坐在床上委屈巴巴地拿开手,阎织云看到他的嘴唇微微肿了一点,然后乐天的棕色眼珠瞬间放大了,“阎、阎哥,你流血了……”
阎织云:“……”
阎织云抬手抹了把脸,果然在掌心看到淡淡红色的血迹。
乐天:……这真的不是他故意的,他是冲着嘴唇去的,谁让阎织云反应那么快还躲。
“没事。”阎织云平静道,现在就是明乐天在他面前现出蜘蛛精的原型他都能面不改色地给明乐天的八条腿全穿上毛茸茸的拖鞋。
乐天为自己的色心感到抱歉,非常乖巧地下了床,不忘拿走自己的手机。
阎织云:糟了,忘了他手机里可能还有照片。
乐天先洗漱完,然后阎织云去洗漱换衣服,镜子里他的左脸颧骨处有很明显的牙印,整整齐齐,门牙的宽度都一清二楚。
阎织云心道:自作孽不可活,就当记住这个教训吧。
乐天很贴心地已经拿着鞋在门口等他,“阎哥穿鞋。”
阎织云默默地穿上鞋,低声道:“别忘了给伯母回电话。”
“好。”乐天轻声道,“阎哥慢走。”
阎织云:“再见。”再也不见……
阎织云上班时的气压非常低沉,碰到他的员工想问他脸怎么了,又不敢问,都默默地多看几眼就混过去了。
闵亮是个愣头青,看到阎织云的第一眼就暴笑出声,“阎大,你脸怎么了?昨晚被哪个小妖精啃的?”
阎织云:是,确实是妖精,蜘蛛精。
阎织云淡淡道:“不小心跟人碰了一下,磕我脸上了。”
闵亮拉长音地‘哦’了一声,很明显是不信。
阎织云管他信不信,说实话他还没从昨晚的经历里缓过来,总觉得脚步是飘的。
忙了一上午,阎织云才觉得自己的脚落到了地上,又有了实感,去洗手间上厕所时,拉开裤子拉链,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条红色内裤……早上起来太恍惚了,忘了换上自己昨天那条洗干净的内裤了。
阎织云顿时又一阵头内眩晕,然后马上想起外套也没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