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到此有何贵干?”
这话问的,仿佛贺时霆是这座宫殿,是这座皇城的主人。
晋王素来宽和的脸色有些发寒,“本王听说贺侯破相了,特意来瞧瞧。”
贺时霆不耐烦和他兜圈子,漠然地垂下长睫,在脸上落下疏离的阴影,“有话直说。”
晋王看贺时霆也不顺眼,但他没想到贺时霆会这般不顾颜面,于是语气不大好地道:“我来问问贺侯,打算何时将我的侧妃还给我。”
贺时霆闻言,扯出一抹笑,虽然是在笑,神色却含着无限暴戾。他往椅背一靠,明明是尊贵的侯爷,却流露着山匪头子的痞气,又因其华丽深邃的五官,显得霸气至极。
“你有本事就让太后再下一道懿旨,调兵去靖远侯府抢。”
果然如山匪头子一样蛮不讲理。晋王没想到贺时霆这样的肆无忌惮,本就维持不住的笑脸又阴沉了几分。
更肆无忌惮的在后头。
在晋王毫无防备时,贺时霆动了。
晋王瞬间被按倒在地,下一刻,凶狠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腰腹处。
“什么时候开始觊觎她的?”
贺时霆问了话,却似乎并不打算等晋王回答,问完后,更凶更猛的拳头刁钻地落在晋王最软的几块肉上。
晋王没想到贺时霆敢打自己。贺时霆拳拳到肉,一时惊诧过后,晋王身上就开始了剧烈的疼痛,他强撑着开始挣扎反抗。
“贺时霆,你敢以下犯上!”
虽然晋王学过一些骑马射箭的功夫,但那都是些花架子,被贺时霆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一次侥幸,揍到了贺时霆下巴一拳。
若真由着心情发泄,贺时霆可能会打死晋王。但这到底是在宫里,贺时霆没有下死手。
不过也用了十足的力气。
贺时霆的脸被揍了一拳,凤眼中杀意更盛,一个用力,卸了晋王两条胳膊,掐住晋王的脖颈,意味不明地问:“你说我敢不敢?”
贺时霆手劲大,身上的气息又阴暗得仿佛地狱修罗,晋王有种自己会死在他手里的感觉。
这里是皇宫,贺时霆的理智占上风,最后到底还是放开了晋王,咔嚓两声,接上晋王的胳膊。
似乎是觉得这个声音清脆,贺时霆来来回回把晋王的手臂卸了三次,才放过在地上烂成一滩泥的晋王,推开偏殿的门离去。
两人虽说打了一架,但其实只能算是贺时霆单方面的碾压。
晋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过贺时霆打的是晋王的腰腹四肢,晋王看上去并未受伤,还不如贺时霆下巴上那块淤青伤势严重。
打完皇子,贺时霆离开偏殿,去面见皇帝。
皇帝早就听说贺时霆和晋王在偏殿打架的事,甚至晋王都是在他的默许下,才能进得了偏殿。
他见贺时霆进来时,下巴上有块淤青,霎时有几分不悦。
没用的东西!
贺时霆刚进门,什么都还没说,就被皇帝嫌弃了。他也不恼,老老实实地和皇帝请安。
皇帝瞥他一眼,“想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贺时霆摇头,“没有。臣反思良久,发现自己除了太过忠于君主,爱护妻子,没有任何过错。”
皇帝被他不要脸的话气得竖着眉毛,骂道:“你有个屁的妻子,那是晋王的侧妃!”
贺时霆的脸色也不好看,“陛下请慎言。”
皇帝这回仿佛真的被贺时霆的忤逆气到,冷着脸把殿内的人都骂了一遍,让他们都滚出去。
人都走后,皇帝的神色越发沉肃,不似方才那般情绪外露,他盯着贺时霆看了好一会,突然问道:“若朕偏要晋王娶了楚楚,你待如何?”
贺时霆道:“您不会。”
皇帝虎狼般锐利的眼瞳微微眯起,“若朕会呢?”
贺时霆熟知皇帝的性子,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在他宽纵的范围之内。但他这般问,却是对楚楚生了杀意。
明知道皇帝此时想要什么答案,贺时霆却说不出口。
皇帝眼里阴云密布,不满之色越堆越浓厚,似乎裹挟着雷霆震怒,“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竟敢让朕的儿子和朝中重臣为其……”
贺时霆跪下,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若要给楚楚赐婚,是她的福气。臣自无不从。”
他忍得手上青筋一根根暴了出来,才从牙缝里忍出这风轻云淡的一句话。
皇帝 这才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实力不够,还敢把那么大的弱点摆在世人面前,便只能任人威胁,处处受掣。”
贺时霆黑着脸,“谢陛下指教,臣铭记于心。”
皇帝看着他这样子就心烦。小兔崽子,惹了一堆麻烦,要自己善后不说,这会儿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自己呢。
“滚滚滚,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贺时霆前脚出了宫,后脚钦天监就传出消息,说晋王和楚楚八字不合,赐婚侧妃的旨意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