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兰巴雅尔深吸一口气,道:“宁侯,此事太大,我也不能全权做主,我需要回去再考虑一下。”
贾环轻松道:“当然可以,我又不急,大秦也不急。”
鄂兰巴雅尔闻言面色微变,点点头,道:“我会尽快的……还有,可否让我再见一见乌仁哈沁?”
一旁的吉布楚和闻言,也顿时来了精神,看向贾环。
她想看看,她的姐姐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贾环的面色,却渐渐淡了下去。
他看着鄂兰巴雅尔,声音微寒道:“方才是在谈国事,所以我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鄂兰巴雅尔,我明确的告诉你,在我心里,极度厌恶你。
你还有脸跟我提乌仁哈沁?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吊起来,也没事就抽上几鞭子出气?
贱人!”
鄂兰巴雅尔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看着贾环道:“宁侯,你要明白,这一切,并不是我愿意的,更不是因为我造成的。
若不是因为你,乌仁哈沁又如何会……”
“放屁!”
贾环粗暴骂道:“要不是你们准葛尔部狼子野心,想要入主中原,老子闲的蛋疼,才会去你们龙城杀人放火?
而且,你自己明白,是你和你那个死鬼师父,‘慧眼识人’,选了我做你的奴隶,与乌仁哈沁有什么相干?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而不是乌仁哈沁!
鄂兰巴雅尔,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在这方面激起我的怒火。
否则,老子在皇宫大内都敢将龙子龙孙打的断子绝孙,更何况你区区一个狗屁鞑子公主?”
鄂兰巴雅尔的脸色跟开了染坊似得,变得五颜六色。
她一方面恨不得将贾环吊起来射成刺猬,另一方面,又恨不得给自己嘴上来一下。
既然当初已经做的那么绝了,此刻又何必再去装什么主仆情深呢……
鄂兰巴雅尔想起驿馆里收买的小官儿给她说过的贾环的辉煌过往,再看他此刻有些暴怒的眼神,心里一寒,有些怕,明智的选择避其锋芒。
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告辞。”
说罢,便带着吉布楚和,出了宁安堂离去了。
贾环也没有起身相送,一个人坐在宁安堂里,喝了口茶后,轻轻呼出了口气。
这个局,布置到现在,已经装进去了太多人。
大半个大秦官场,以及无数的牛鬼蛇神……
贾环自忖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也不觉得心胸已经恢宏到,连半年前几至被人逼入死地的境遇都能忘怀的境界。
如果这些人都是一心为国的忠臣,如陈廷敬那般,因为看不惯他坏了朝廷的大事才对他出手,也就罢了,说不定他还会忍让一步。
可是,呵呵……
就那帮人的尿性,贾环不觉得他有任何宽恕他们的理由。
而想要惩罚他们,不是喊打喊杀,打上门去。
对一二个这般,太上皇或许可以容忍。
但若是对大半朝都如此,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想要惩罚这般蠹虫,最好的办法,就是扶起隆正……
就目前来说,一切都还算顺利。
只是,贾环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出岔子。
比如说,他就没有想到,外面之人,会将手伸进宁国府。
而且,竟还有那么大的把握,可以对他“秋后算账”……
他们的底气来自哪里?
就是后日的铁网山打围么?
念及此,贾环眸中冷芒闪现,站起身,出了宁安堂。
朝后宅的东南角落里的一处隐蔽院落走去。
那里是“青隼”的巢穴……
……
“三叔,你……你找我有事?”
宁安堂里,浑身酒气,醉意熏然的秦钟看到贾环后,酒意散了一大半,结巴问道。
贾环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一旁的贾宝玉,道:“二哥怎地也来了?”
贾宝玉的脸上比往常也明显多了层酒意,他道:“我本来就和小钟儿在一起吃酒,今儿他在醉仙楼里做东。结果……结果就被你找来打断了……我就一起来了。”
贾环眉尖轻轻一挑,道:“老太太那边可知道?”
贾宝玉嘿嘿一笑,道:“当然知道,我给老祖宗明说了,就是小钟儿请吃酒席,还有……还有北静王、琪官、冯紫英、陈也俊和……卫若兰他们,老祖宗便应下了。”
贾环闻言,眼睛微微眯起,道:“水溶也在?”
贾宝玉点点头,道:“在啊,北静王常和我们聚……”
贾环闻言轻轻一笑,对贾宝玉道:“好,我知道了。二哥,你先去西边吧,老太太担心了好久了……”
见贾宝玉的脸色有些没所谓,看向了秦钟,似乎不想一个人离去,还挺仗义。
贾环又笑着补充了句:“爹今天也在问你。”
贾宝玉闻言打了一个轻轻的酒嗝,看着贾环的眼睛,见他没有一丝说笑的意思,一身酒意瞬间化成了冷汗,哪里还顾得上秦钟求救的目光,随便招呼了句,便匆忙告辞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