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1 / 2)

老二齐传明嘿了一声:“大哥,我看淑芬说得也没错,这婚事尽早退了,得了清静,想那雷家也没脸要回礼金,你白得了百十来块钱,以后齐悦还能找个好的再结一门亲,到时又有一笔礼金……”

余国庆听不下去,一把撞开院门,冷笑道:“你们齐家合着是把我外甥女当挣礼金的工具了。”

齐传明扭头看到余国庆,脸一黑:“谁家嫁女儿不收礼金?再说,我齐家的事跟你余家有什么关系?你掺和个什么劲?”

余国庆懒得跟齐传明说话,他把破旧自行车往墙边一靠,大步向前,两眼盯在蹲坐在门槛上一直没发言的齐传宗身上:“姐夫,你是什么想法?”

齐传宗抬头望了眼停步在他身前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想法?李家人是出了名的难缠,说若是不答应他们,就天天过来哭,被这样的人家缠上了,以后齐悦嫁到雷家也不会过好。”

余国庆一听这话就怒气上头,质问他:“你是齐悦的亲爹,除了说这些丧气的话,你就不能想想法子?”

齐传宗嘴唇翕动了两下,最后垂下头:“雷家也不是什么好亲事,李家愿意要,就给他们……”

“他爹,你胡说什么?”

院门口一声急喝打断了齐传宗的话,他抬起头,看到妻子余秀莲和叶英梅在院门口,神色顿时有些发僵,他扶着门框起身,张开口,又不知说些什么还缓和气氛。

其实也不用他说什么,余国庆先一步迎上去,开口问道:“大姐,叶家姐姐,李家签字的退婚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叶英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余国庆,又问他,“齐悦呢?她是留在外婆家了吗?这样也好,免得碰上那些糟心的人。”

她这话说的是李家人,但在场的齐传明夫妻神色却不大好看,显然对号入座了,就连齐传宗心底也有些堵。

余国庆没有隐瞒齐悦的去向,同时表明这几天就住在齐家,叶英梅也点头:“我也留下,麻烦秀莲妹子给安排一下住宿。等明天李家人再来,看我不骂死他们。”

第275章电报

这天傍晚,雷军从训练场下来,一身汗水。

同样一身汗的祁阳伸手搭在他肩上:“兄弟,洗澡去。”

雷军拨开他的手:“你先去,我去政委那看看。”

“又去看你的结婚申请有没有下来?”祁阳挑眉摇头,“你才提交上去二十来天,申请先要审核,然后要审查你对象的政治背景,一来一回就得一个月来,你自十天前就去催,当心周政委烦你,干脆将你的结婚申请打回来……”

话未说完,就收到雷军瞥过来的目光,祁阳身体夸张地抖了一下,举手投降:“我错了,我赔罪,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雷军张口拒绝,加快步伐往外走。

祁阳追上去勾肩搭背:“是兄弟,自然有苦同当,一会要是失望你可以向我倾诉。”

雷军现在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友尽”,不然一定甩到祁阳脸上。

“雷营长,有您的信。”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朝他快步而来,行了个礼将一封信交给他。

雷军扫了眼信封,发现上面不是他熟悉的娟秀字体,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正待细看寄信人的名字时,信就被祁阳抽走。

“啧啧,你对象的字像是小学生写的,她是只拿了小学毕业证吗?”祁阳一眼扫到寄信人一栏上,上面“齐悦”二字很明显,因为当初表弟的一场乌龙闹出误会,他挨了雷军狠狠一拳,就此牢牢记住了她的名字,这下看到她的字体,便毫不客气地评判和揣测。

半月前代师姐写信的黄三七,若是听到他的话,只怕要喷他一口盐汽水,她明明是初中生,九月开学后她就是初二的学生了!

雷军从他手里夺回信,冷淡地回了两个字:“不是。”

祁阳误以为他是否认齐悦小学毕业的话,有些惊讶地追问:“她连小学都没上完?啧啧,这文化程度也太低了吧,以后你们怎么交流……”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在雷军从信封中抽出的合照上,确切的说是定在合照上那明眸善睐的少女身上,至于少女边上的那张严肃的脸被他忽略了。

少女身穿着蓝底雪绒花的布拉吉,乌发如云,编成长辫垂在胸前,衬得鹅蛋形小脸白皙如雪,露出光洁的额头,黛眉如远山,一对杏眸如秋水中浸着两丸乌银,那样明亮,又微微弯起带着笑意,似冲着他在笑,他竟不知不觉地跟着弯起了唇角。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立马醒神,飞快移开视线,没有注意到雷军忽然抬眼射向他的锐利目光。

只是他的心若有些慌,哈哈笑了一声,又嘴贱地评判一句:“长得还行,难怪她连小学都没毕业,你也没嫌弃。”

雷军知道他成见已深,干脆没解释,低头望着合照眉头微皱,他记得只跟齐悦合照了一张,当时他坐着,齐悦站在椅后,但这张合照上却是两人并排坐着,他微侧头望着她,看似和谐,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祁阳吐槽完,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雷军的回应,他转过头看他望着合照眉头皱着,强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合照上的少女,张口问道:“你不满意?不是拍得挺好的吗?”

雷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信上依然是稚嫩的笔迹,抬头看到姐夫二字,他忽然猜到写信之人的身份,果然下一行写道——

“姐夫,我是小黄雀,师姐的手不小心被剪刀划了一道……”

看到齐悦手受伤,他的心然一痛,祁阳看他脸色难看,忙问道:“怎么了?”

雷军顾不得回他,目光飞快地跳到下一行——

“姐夫你别担心,师姐的手只被划了浅浅的一道,只流了一点血,是我娘担心,非得给师姐裹了纱布,所以她不好拿笔写字,就让我代劳了……”

骤然松了一口气,根据信里的描述,他猜测她的手应该是裁剪衣服时不小心伤的,心底决定一会写信叮嘱齐悦不要再碰剪刀,也不要再做衣服,他的工资足够她去商场买必须的衣物。

祁阳见他缓了神色,想扫一眼信纸,被雷军避开,他摸了摸鼻子,往边上挪了一步,心里吐槽他重色轻兄弟,明明自己的家信都毫不顾忌地让他看的。

雷军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的家信基本都是祁家人催婚或者介绍相亲对象的信,是他不耐烦看就丢给他,让他去替他相亲。当然,他从未答应过。

一目十行看完信,看到合照的“来历”以及作用,雷军嘴角不由得扬起来。

原来,这合照是为了结婚照而特别合成的。

他从信封里倒出两张小号的合照,黑白色,两寸大小。

原来,她也期盼着和他结婚,而不仅仅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

祁阳惊奇地望着雷军扬起的嘴角:“兄弟,你居然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