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

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后两点。

一直趴在吧台上沉默不语的亚历桑德罗，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亚历桑德罗双手撑着吧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眼睛紧紧盯着墙壁上的挂钟，神情忧郁且无助。现在的亚历桑德罗，内心孤独而落寞，但又极端的自我封闭，让人无法得知他此时此刻的想法。

亚历桑德罗的父亲老亚历桑德罗，与叶风是忘年之交。虽然彼此接触的并不多，但叶风却极为珍惜这份和普通人之间的友谊。老亚历桑德罗三年前病逝，小亚历桑德罗便成为了一家之主，也是这个家庭的唯一男性。对于老友的儿子，叶风自然是心怀怜爱，希望这个性格懦弱的小家伙能够变得坚强起来，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撑起这个家庭。

忽然，叶风想起挪威剧作家易卜生创作的经典名剧《人民公敌》。主人公斯多克芒被宣判为人民公敌，面对众人的嘲讽和斥骂，毫不退缩，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的观点。那是一种唐吉诃德式的悲壮，很孤独，很苍凉，也很伟大。

那个最孤独的人，就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叶风心中细细回味着斯多克芒的这句话，迷人的微笑渐渐绽露在脸庞。

叶风把亚历桑德罗叫到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和蔼地询问道。“七年前，当时也有一群地痞流氓来到星月酒吧闹事，还记得我和你父亲说过的话吗。”

亚历桑德罗低垂着头，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来自心底的呐喊。”

亚历桑德罗的声音很小，宛若蚊虫哼鸣。坐在酒桌旁的玛利亚和帕特里克，支着耳朵，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听到其中的只言片语。

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帕特里克正在低头揣摩着叶风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忽然听到亚历桑德罗的声音，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很想看看眼前这个生性懦弱的小伙子是否会变成叶风所说的内心强大的人。

坐在帕特里克对面的玛利亚，则是另外一番情形。懦夫，英雄，勇气，呐喊。当这几个词语断断续续地从亚历桑德罗的口中蹦出来之后，玛利亚眼前一亮，匆匆瞥了叶风一眼，又立即低下头，悄悄地打量着唯唯诺诺的亚历桑德罗。

亚历桑德罗本就胆小怕事，此时却被一个俏生生的大美女盯着看，脸庞刷的一下子涨得通红。亚历桑德罗更加紧张不安，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头也垂得更低了。

玛利亚嫣然一笑，伸出小粉拳，向亚历桑德罗挥了挥，为这个小伙子加油打气。

就在这时，一个主教卫队士兵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帕特里克身边，神情肃穆地说道。“帕特里克主教，那些地痞流氓来了。”

听到士兵的话，亚历桑德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刚才因为害羞而涨得通红的脸庞再次变得煞白煞白，身体也不停地颤栗起来。

帕特里克皱起了眉头，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一群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耀武扬威向酒吧走来。帕特里克一声冷哼，正要开口吩咐士兵出去抓人，却被叶风制止了。

叶风向帕特里克摆了摆手，手掌缓缓落下，忽然手腕一转，闪电般地从站在帕特里克身旁的那位士兵腰间摘下了佩剑。叶风把佩剑轻轻放在酒桌上，然后向着大惊失色的士兵点头微笑，示意他不要惊慌。

“亚历桑德罗，我问你七年前的事情，你说得唯唯诺诺、支支吾吾。你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你自己能够听清楚吗。”叶风转过身，望着沉默不语的亚历桑德罗，大声说道。“亚历桑德罗，你现在的心跳，每分钟跳跃180多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害怕。”

“我，我，我。”亚历桑德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啪，叶风用力拍了一下酒桌，大吼道。“如果不害怕，就把刚才的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让酒吧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来自心底的呐喊。”亚历桑德罗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但依然说得断断续续。

“很好。”叶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亚历桑德罗，你的心跳加速，这并不是因为害怕与紧张，而是因为你内心中充满了愤怒。在今天以前，很多事情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就像七年前你的父亲那样，但是当年你的父亲做到了，现在，你也能够做到。”

“叶叔叔，你，你，你想让我做什么。”亚历桑德罗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说话的声音也急剧颤抖起来。“我，我，我觉得，我现在有些疯狂，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我的身体都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你不是疯子，不是。”叶风脸上笑意更浓，淡淡地说道。“真正疯狂的是，明明体内流淌着热血，却要碌碌无为地虚度光阴。真正疯狂的是，心中关着一头猛虎，手里掌握着释放它的钥匙，却甘心被侮辱、被打败，浑浑噩噩地过着悲惨的人生。”

“告诉我，你想要那样的生活吗。”叶风问道。

“不，我不想。叶叔叔，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亚历桑德罗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大声重复刚才你所说过的那句话，直到唤醒你的内心。”叶风说道。

亚历桑德罗苍白的脸颊再次涨得通红，握紧拳头，大声吼道。“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你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是来自心底的呐喊。”

叶风伸手一指窗外，说道。“去吧，让我们看看你的勇气，看看你能不能像一个男子汉那样，勇敢地保护你的妈妈和妹妹。”

亚历桑德罗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抓起酒桌上的佩剑，一个箭步冲出了酒吧。

叶风转过身，望着那位被自己摘下佩剑的士兵，笑着说道。“兄弟，还请你帮我出去照看一下这个小家伙，他可是第一次和人打架。”

士兵哈哈大笑，向其余几位士兵挥了挥手。“兄弟们，我们出去为这个小伙子压阵。只要他没有发生意外，我们就暂不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