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配合地笑了笑:“哦,那我就放心了。”
求生直觉告诉自己,眼下最危险的早已不是外界的其他事物,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处豪华的独栋别墅,有着富丽时尚的艺术气息,外立面简单朴素,可每一处的内庭结构都考虑精细,几千万都算便宜的,更别说还有日常维护费用。
奚温伶到了屋子里,只见偌大的空间除了他们就再没有别人,不过这地方肯定一直有人打扰,她摸了摸沙发的扶手,不染纤尘。
“我先带你去楼上你的卧室。”
“好呀。”
她边走边问她:“我路上就想问你,这次出来什么行李也没带,我更换的衣服你也有准备?”
“你觉得呢?”
秦方靖温着一把嗓子,透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柔缓。
她抿了抿唇,来到的是一间距离主卧不远的客房。
奚温伶刚进去,身后的男人没跟进来,她听见“咔哒”一声,是房门上锁了。
“……秦方靖你做什么啊?”
她转身,试着去拧动把手。
“房里都有电子锁,不要白费力气。”
秦方靖站在外边,奚温伶只能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装饰,模糊地看到他的半张脸。
他手插在口袋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可是眼底藏着的暗涌,几乎能将人溺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直对我保持安全距离,现在又把我关在这里!”
她心里有点焦虑和烦恼,没谈过恋爱,也根本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我想让你感受一下,我要对你做的事,就是这样的。”秦方靖平淡地陈述着,脸上是与行为截然相反的平静,“一直以来,我就想这么做。”
“你想……把我关起来?”
奚温伶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底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她眼底盛满水光。
这样极端的做法,不如说是折射出了一种他内心的强烈渴望。
就像一个拿到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想要找一个没人发现的地方,将宝物藏起来,不被任何夺走,连告诉他们也不可能。
奚温伶刚要喊话,秦方靖打断她:“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准备一点吃的,路上都没好好吃,我想你也饿了。”
他转身去了楼下。
奚温伶独自站在半封闭的客房里,思考要怎么继续和这个男人沟通。
她到处转了一圈,衣柜里已经准备了几套女性的日常装束,下面的抽屉也放好了干净的内衣,拿起来比对一下,竟然尺寸也很合适。
奚温伶现在特别想给解心宁他们打个电话,摸了半天,想起手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还真有种关押收监的感觉。
妈的,这男人可真是会玩!
趁着过来的路上,她也分析了一下这男人突然爆发的因由,许是前些日子他们见面的时候,经常提到冷杉,刺激到了他?
又或者……
人要是一旦犯病,那怎么都无法轻易掩饰和压制的。
等了约莫一刻,秦方靖再次回到她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我煮了咖啡,你想吃什么?”
“你不打算先和我聊一聊吗?”
她直勾勾地望着门外的男人,秦方靖的目光犹如一双冰冷却又温柔的手,将人轻柔地拥抱。
“秦方靖,我在乌干达的时候就知道,你有感情障碍,你还有一些别的问题,在我面前你就不用伪装了。”
奚温伶已经不慌了,她平静地望住一门之隔的男人,声音清澈又淡然,还包裹着一丝软绵绵的甜:“这是你的阴暗面,我理解,我现在都明白了。”
这段话说的叫秦方靖微怔,他原先还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没想到她已经说破了。
“我无法想象你这段日子经历过什么。”
也许是痛苦挣扎,紊乱恶意,失去理智,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触即发。
所以他才会将她带来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也不知对错。
“是我冲动了,你说的很对。”秦方靖的声音依然清朗动听,他总是将情绪隐藏的完美,“我只是想把我喜欢的人藏起来,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你喜欢的人?”
秦方靖忽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站在那边,默默地移开视线。
奚温伶垂着眼帘,尽管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可说完了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因为害怕他眼底潮水般的暗光,会让人觉得太难过。
“秦方靖,你记住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正如我喜欢你。既然我们喜欢着对方,就要连着身上的硬刺和软肋一起爱,我明白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开口,因为你也知道说爱容易,可相守太难了,你怕我一开始就没法接受你的阴暗面,没法去接纳真正的你,可你不懂吗,我们谁也过得不轻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