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世子家养臣 山人道闲 2471 字 16小时前

李琛没有回答,对他笑起来,两个人被人群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姑娘们接过了钱,反把花篮里的花草朝他们回掷,银钱和花枝两方往来,一派繁华空前。

叶知昀被花砸了满脑袋,几乎看不清景象,把银子向远处撒去才得以有些站脚的空隙,可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正愁着会不会被淹没,忽然李琛揽住他的腰,“准备一下。”

叶知昀一句“什么”还没来及问出口,对方忽然把他打横抱起,实实在在地落在男人的怀里。

叶知昀一惊,反射性地抓住他的衣襟当支撑点,耳边传来李琛的声音:“到桥上去?”

“好。”

男人脚尖一点木架,借力飞身而起,从黑压压的人群中跃出,落在纵横交错的灯架顶,那一袋银子随着他的动作翻倒,哗啦啦地撒了下去。

他毫不在意,沿着一根根灯架起落,飞掠出去几丈远,下方的人们纷纷仰头,声音喧嚣,都道是下了场钱雨。

从高处看,底下的景色清清楚楚,还见到了沈清栾和司灵正带着侍卫挤来挤去,叶知昀张嘴喊他们,声音却被风声吞没。

叮当一声铜币落地,沈清栾莫名其妙地仰头望了望,这一看惊得他傻了眼,只见灯架之上,李琛抱着叶知昀在半空中掠过。

片刻功夫,叶知昀的脚终于落了实地,他和李琛站在桥梁上,河下水灯行舟,倒映着脉脉流光。

他其实对李琛一肚子疑问,刚想问话,迎面却涌来跳胡旋舞、吹笛拍鼓的队伍,穿着花花绿绿,脸上戴着喜庆的面具,声势浩大的径直而来。

中间还有几个拿着表演用的长剑,边走边舞,衣袂飘飘,看不出是男是女。

桥面狭窄,叶知昀想避开一步,李琛却揽过他,他也不犹豫了,问:“世子,你这几日在做什么?长安城里的邪祟是怎么一回事?”

李琛道:“等戌时过了再说,今日要玩得尽兴。”

他说着抬起手,正好队伍经过,摘过旁人的长笛,演奏那人惊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要夺回来。

李琛大笑起来,拉着叶知昀钻进庞大的队伍中。

人流还在行进,他们一挤,后面的人纷纷散了开,几个舞剑的艺人戴着面具,将两人拥簇在里面。

那剑银光灿灿,舞起来威风凛凛,转动着身姿,摆得花式精彩夺目,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叶知昀眼前掠过,身后李琛一拉,他再迟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世子,他们是不是……”话未落音,原本柔美的剑花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直直冲叶知昀刺来!

叶知昀刚想避开,李琛却拉着的手,和他互换了位置,动作不紧不慢,仿佛是在跳胡旋舞。

他手里的竹笛状似无意地迎上剑锋,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别开那柄剑,身后又有劲风袭来,叶知昀道:“世子当心!”

李琛和少年背靠背再度旋转,身形向前一探,竹笛横扫,击在对方的手腕上,那面具人吃痛,手一松,剑落在地。

破开包围圈一道缝隙,两人向前而去,李琛依然拉着少年的手,应着前方的击鼓声,学着胡旋舞的动作,潇洒从容地转了一个圈。

叶知昀被他带得撞进他怀里,仰头只能看见对方清隽的下巴,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应声而舞的人,恐怕也只有世子了。

情势容不得他多想,后方的几个面具人不顾一切地再度追上来,持着剑便砍向他们,李琛刚刚抬起竹笛。

叶知昀只见剑光一闪,竹笛只剩半截,他:“……”

李琛没了武器,叹了一口气,在敌人逼近的那一刻,骤然抬起一脚,硬生生地把他踢出了桥!

这一下堪称石破天惊,敌人砰地摔入河中,溅开大片大片的水花,引起下面一阵惊叫。

四周巡逻的北衙禁军察觉动静,纷纷朝这个方向赶来,桥上剩下的几个面具人明显忌惮,互相一望,准备撤退。

“禁军来了,快走!”

“上头吩咐过别闹大,撤!”

“怕什么,要走也杀了他!”可其中一人却不甘心,继续持着剑杀来,厉声骂道:“竟敢一而再阻挠我们,别以为杀了‘阎刀’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

叶知昀闻言怔住,看向身边的李琛。

李琛微微扬起一边眉毛,他不笑的时候,眉目间萦绕着一股戾气,他松开少年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势如破竹地横起一脚,力道凶猛至极,直接把人踹出了数丈远。

那人喷出了一口血,从半空中摔落在地,被同伴们慌张地拉起来,头也不敢回地向外逃去。

叶知昀见他走回来,偏了偏头,“世子,你那天不是说是追逃犯吗?”

李琛揽着他的肩膀向前走,无奈道:“真的是去追逃犯,北衙还有记录,至于别的,那些都是顺手解决的。”

叶知昀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想对他道谢,但跟世子来说,道谢更像是一种口头上的形式,“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我只知道,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上家门,你说对吧?”李琛笑道,他抬头看了一眼承天门,急匆匆地拉着他,“戌时要过了,跟我来。”

叶知昀被他拉着,几乎跟不上脚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承天门左边的石阶下。

金吾卫看到了他也没有阻拦,李琛从金吾卫那里拿了一个没有点燃的孔明灯,两人快步走上巍峨高耸的承天门。

叶知昀跑得气喘吁吁,缓上一口气,听见李琛道:“看。”

向下望去,他第一次从这么的地方去看这座长安城,承平盛世,灯火辉煌十里长街,鳞次栉比的阁楼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仿佛世上一切都尽收眼底,说不出的壮观。

李琛和他并肩看去,回答了先前没有说的问题,道:“邪祟一事的确是我所为。”

叶知昀问:“为什么?”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叶知昀想了一圈都没有结果,疑惑更深了,“邪祟一事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李琛正要继续说,楼观那边传来一阵鼓声,想必是皇上在以祠宗庙社稷之灵,上告苍天为万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