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心弦上的你 芸生yuna 3075 字 2天前

听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梁延川和曾亦舟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病房。

彼时,白梓岑和梁语陶聊得正欢,见两人进来了,才稍稍停止。白梓岑自小看着曾亦舟长大,再加上曾梁两家又剖有交情,自然是不见外的。

“是小舟来了啊?”白梓岑热情地招呼着。

“岑姨。”

曾亦舟礼貌地喊了一声,片刻后,才悄悄将目光转向病床上的梁语陶。但梁语陶似乎很不领情,她大概是还记着昨天他把她父母叫来的仇,连眼神都不屑于流连在他的脸上。

梁延川看出了端倪,就对着病床上一脸别扭的梁语陶出声道:“陶陶,怎么曾亦舟来了还摆出这副架势,昨晚要不是他及时把你送进医院,保不定你现在命都没了。从小到大,你哪次出事情不是他给你挡着,你现在倒是还摆起架子来了?”

“哦。”梁语陶万分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死不认账,梁延川也没有办法。只好转过身去,拍了拍曾亦舟的肩膀,用难得不苟言笑的脸,说:“小舟啊,陶陶这次的事多亏你了,看来你梁叔我倒是又欠你一个人情了。”梁延川不清不淡地笑着,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昨晚陶陶发病的时候都是半夜了,怎么你们俩还在一起?”

得益于多年的审案经验,梁延川似乎能察觉到别人所疏漏的细节,就比如现在……

梁语陶死命地翻着眼皮,示意曾亦舟不要说出来。毕竟,她还筹谋着,如果下次再从远江市逃到久江市的话,她仍旧是准备在曾亦舟家借宿的。曾亦舟家是她的一座碉堡,万万不能被她父母发觉。

然而,面对梁语陶的暗示,曾亦舟却像是岿然不动似地,说:“梁叔,梁语陶回国之后,就一直寄宿在我家。”曾亦舟的回答十分自然,找不到任何把柄。

梁家父母自小看着曾亦舟长大,对他自然放心,听他说梁语陶回国之后,就一直寄宿在他家,悬着的一颗心倒也放了下去。反倒是病床上的梁语陶,恨恨地剜了曾亦舟一眼,整个人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床上。

“那这段时间,以她的性子,估计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梁延川说。

“还好。”

梁延川无奈地叹了一声:“陶陶这姑娘就是从小被她妈宠着,惯坏了。等过几天她病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派人去把她的行李取走,带她一起回远江市。”

“不要!我不要回去!”

梁延川话音刚落,就引来了梁语陶的高声反驳。她动作激烈,甚至连手上的吊针都险些被挣脱掉。

“陶陶,别急,有话好好说,妈妈在呢。”白梓岑心疼不已。

她又朝梁延川吼了一句:“爸,我不要回远江市。”

梁延川冷着脸,说:“不回远江市你还想干什么?梁语陶你现在都二十四岁了,想想你自己的身体,再想想这次的事,难不成还要让我和你妈成天过着小时候那样,担心你磕磕碰碰就丢了小命的日子?”

“陶陶好好的,梁延川你可别净乌鸦嘴。”白梓岑觑了梁延川一眼。

梁延川在法庭上正直不阿,只是到了妻子白梓岑面前,所有的威严都只变成了灰烬,烟消云散了。

被一搭一档的母女二人气的够呛,梁延川只好退到一旁不做声。另一边,梁语陶抓住了白梓岑的心软,立刻凑了过去,软绵绵地趴在白梓岑的身上,恳切道:“妈,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活了整整二十四年,没有一天不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度过的。我想要一点空间,属于我自己的一点空间。或者,我还更贪婪的,想要一点自由,可以让我快乐的自由。你们从小宠着我,爱护我确实没错,可是你们有想过,这是我所想要的吗?”说到最后,梁语陶的嗓音里,已然带着些许细微的哽咽。

“你所谓的自由就是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父亲梁延川又飘来一句。

“得了,你快别气你女儿了,她还病着呢。”白梓岑叹了一口气,敢情这父女二人都是小孩子脾气,倔得很。

另一旁,梁语陶又插了一句进来:“妈,我现在在久江大学音乐学院任教,我签了三年的合约,没有意外的话,不能提前请辞。爸,你是法律工作者,总不见得让你的女儿违法吧。”

梁延川站起身刚想回一句,却被白梓岑忽来的白眼,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白梓岑夹在他们父女二人之间也委实难做人,女儿不愿意走,做父亲的又不愿意让她留。两难之间,白梓岑倒是也没想出折中的办法。情急之下,她环顾四周,却意外发现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安静人影——曾亦舟。

脑袋里灵光乍现,白梓岑一边自信地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别难过。一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一直走到曾亦舟的面前。

她朝曾亦舟慈柔一笑,将他带到梁延川面前,说道:“延川,我就问你一句话,小舟这人值不值得你信。”

梁延川倒是被妻子的正气凛然逗笑了,难得露出了笑容,点头首肯:“信。”

“那你觉得小舟人品怎么样?我只要你一个字。”

“好。”

问完,白梓岑心满意足地向梁语陶使了个颜色,暗示已有把握。

过了会,她便正色朝着丈夫梁延川道:“我们梁大检察官阅人无数,断定一个人的品质自然也不会有差。况且,我白梓岑从二十一岁起认识你,从来没见过你对任何一个人给予这么高的肯定。所以,我想如果是由小舟在久江市照顾陶陶,你应该也不会有理由的对吗?毕竟,刚刚我问过你,你的话已经充分表达了你对小舟的信任了。”

梁延川不服输,辩解道:“小舟的公司刚进入正轨,根本无暇照顾陶陶。”

“那没关系啊,就让陶陶继续住小舟家好了。陶陶是成年人了,会继续照顾自己,我们只需要小舟每天确认她的健康安全就好了。”白梓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着。

梁延川终于认识到,对白梓岑根本是对牛弹琴。于是,转换了思路,投向一旁静默的曾亦舟。

他说:“那你问曾亦舟,他愿不愿意照顾陶陶,愿不愿意让她住他家?”

梁语陶自是了解父亲梁延川的个性,若是曾亦舟答应,怕是她父亲也没有寰转的余地了。于是,当梁延川话音刚落,她忙不迭地就喊了一声:“曾亦舟……”

声音绵长,尾音柔软,还带着丝丝哀求。循着适当的角度望去,曾亦舟还能看见梁语陶忽张忽阖的嘴唇,约莫是在说“求你了,求你一定要答应。”

白梓岑显然也看见了梁语陶的诉求,就压低了声音,用梁延川听不到的分贝,伏在曾亦舟的耳边说:“小舟,今天就当是卖岑姨一个人情,陶陶想留在这儿,岑姨舍不得她。”

母女俩人的齐心协力,倒是让梁延川有些动容。他不由得放松了表情,盯着白梓岑向曾亦舟窃窃私语的模样,笑道:“小岑,你这是在买通证人。”

白梓岑瞟了他一眼,不屑道:“我可没你那么懂这些法律名词,我只知道,今天如果小舟肯了,那陶陶一定是要留在这儿的。”末了,她还不忘向曾亦舟送了个颜色,补充道:“小舟,你觉得呢?”

终于,沉默良久的曾亦舟,幽幽地开起了金口,答了一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