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锦绣路 一枚铜钱 2655 字 2天前

齐妙说道,“娘身体还没康健,三弟不要多问,嫂子给你找媒婆,对了八字后,再请娘定夺。”

沈秀答道,“好好。”

夜里谢崇华回来,齐妙和他说了这事。谢崇华想着弟弟既然这么喜欢,让他定下这门亲事,不要每日都这么晚回来,也免得坏了那姑娘的名声,也答应了。翌日齐妙就寻了个媒婆来,说了住处。那媒婆是城里出了名的快嘴,一听那地,笑得眉眼都弯了,“那儿住的人家,可都是有钱人啊,配得起三爷的。”

齐妙听后更是放宽了心,那姑娘看来真是大家闺秀。

媒婆到了兴俞巷五户,见那牌匾挂着“葛府”,便敲了门。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心下郁闷。过了许久,才听见有人过来,慢慢将门打开,是个高大汉子,腰带系得松垮,衣服像是挂在身上,看得媒婆“哎呀”一声偏头遮住眼,“快将衣服穿好。”

“这不就是穿好了。”汉子粗声问道,“你找谁?”

媒婆还是没敢直着眼看他,苦不堪言,这是什么家风啊,“我是媒婆,受谢三爷之托,来给你们家葛灵葛姑娘说媒的。”

“哪个谢三爷?想要我们家姑娘的多得是。”

“就是那知县大人的弟弟,谢崇意,谢三爷啊。”

汉子朗声大笑,“知县的弟弟?他要娶我们家姑娘?”

此时正是早上,巷子往来买菜的妇人很多。这一粗声,引得那些人瞧看,媒婆也没了好气,“你到底是不是这家的人?我找葛灵,不要跟我在这废话。你家老爷夫人呢?”

“老爷没有,夫人倒是有一个。”他回头喊道,“崔妈妈,知县大人的弟弟要娶你家的头牌姑娘啊,你赶紧答应了吧。”

媒婆脸色“唰”的一白,差点没跌下台阶去。片刻就见里头跑出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上前就捉了她的手,扯了嗓子说道,“哎哟,快进去说话,我们家灵儿是什么福气,竟然得知县大人的弟弟怜爱。”

媒婆已经听见那些过往妇人低语声,脑袋更是轰轰乱炸。谢夫人该不会是弄错了吧?纳妓为妾已经是让人笑话了,堂堂的官宦人家,还要娶红尘女子?她惊愕了好一会,只觉真是弄错了,想甩开这人的手,可偏是甩不开。

“别走呀,不是亲自叫人来提亲吗?怎么要走,你瞧瞧邻里都听见这事了,以后叫我女儿怎么做人?难道知县大人是官就能这么不讲道理了?”

媒婆又羞又气,用力一甩,终于甩开她的手,踉跄着跑去谢家。

老鸨见她跑了,又见邻居一如既往嫌恶瞧看,她盈盈笑道,“听见没,我家姑娘要嫁进谢家,那可是知县大人家啊。”

说罢,就领着汉子进去,关了门就推推他,“去跟庞公子说一声事儿成了。”

谢崇意跪在祖宗牌位前已经两个时辰,跪得膝头都麻痹得没了知觉。

后面的门打开,酒婆进来了,在旁放下茶壶,倒了杯茶给他,“三爷不吃饭,总得喝点水吧。”

“不喝。”

谢崇意怔神答着,哪怕是跪上三天三夜,也不能让他忘了知道葛灵身份后的震惊。

全是骗他的,家世、名字、身份,甚至她整个人,都是假的。

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可他却丝毫都没有怀疑,全信了她。

还求家人请媒婆去求亲。

结果如今……太平县都在传——谢家淫丨乱,知县大人的弟弟竟然去青楼*,认识了头牌姑娘,还要求娶。更离谱的是,堂堂知县大人竟然答应了,还让媒婆去说媒。

呸,什么铁面无私两袖清风,分明是道貌岸然。

见头牌一次便是百两花销,身为知县弟弟却能见到花魁,时日还不短,那这知县,只怕手脚也不干净。

什么爱民如子,什么为百姓鞠躬尽瘁,都是假话。

呸,伪君子。

谢崇意缓缓闭上眼,若自己的死能洗清太平县百姓对兄长的误解,他宁可一死。

那他如何能安心吃饭,连咽一口水,他都觉得对自己太宽容了。

酒婆叹道,“三爷也不用太过自责,大人和夫人并不怪您,只是还年少,历经的事少,被人戏耍了。往后多留心,您这样聪明,肯定能看出端倪,不会再被骗的。”

谢崇意不知道是谁这样心恶,费了这么长时间,布局让他跳。他隐隐想起一人,庞林?以他的财势家世,要使唤花魁,并非难事。可他毫无证据。

酒婆还想劝他起来,却见他猛地站起来,紧握双拳,面色铁青,一眼就瞧出少年气血方刚,这是要出门寻仇了。也起身喝道,“三爷要去哪里?”

“找到那人,往死里揍!”

酒婆瞪眼,“你这是在给大人闯祸!天长地久,年岁总会证明一人清白。大人问心无愧,哪里会怕人说,怕人笑话。”

谢崇意不听,只知道要去找葛灵,找她问清楚,到底是谁在指使她!

他踹门而出,酒婆年迈,背又佝偻,哪里拦得住他。

刚去厨房揣了两个包子的陆芷走到这儿,还没进去就见谢崇意怒气冲冲跑了。她顿了顿,也一溜烟跟了上去。

☆、第54章 灼灼其华

第五十四章灼灼其华

谢崇意跑出去时,谢崇华还没回来,酒婆追到门口不见了人,忙回去跟齐妙禀报。齐妙一听,心已高悬,急道,“三弟太冲动了。”她让酒婆去衙门喊丈夫回来,又遣了家丁出去找。夜里外面多事,自己不好四处走,否则出了事更添麻烦。

坐在屋里拧紧眉头,白日发生的事她已觉是自己的过错,如果当时细心些,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那姓葛,亦或是假姓人家,根本是一开始就在设局。她先寻人去打听的时候,的确是说那葛家才刚搬到那,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少见。跟葛灵所说随父亲刚定居在那的说法一样,又说的确是姓葛,没打听出有什么不好的事。

她又想葛家是经商的,商人家的礼仪不如官家、书香门第严厉,这也是士农工商里都知晓的,就没多想他们年轻人总见面的事。

而今一想,分明处处是破绽。

她已是谢家主母,却让人钻了这么大个空子,着实让她愧疚。正拧着帕子满心内疚,就见丈夫回来了,她忙起身,“酒婆只听见崇意说要找人算账,却不知找的是谁,又是去哪里找,我已让下人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