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那么多的图样,我这一杯水要是万一洒了,会把生意直接给泡汤了,不如喝了安全。
他这才刚醒过来一样,上下打量了我了几眼笑了笑说:“你身材恢复得挺不错,哪天一起跳个舞?”
“现在不比从前,跳舞的事你先和何连成约吧。”我淡淡说。
“你真肯为他收起所有的张扬?”彭佳德说。
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你不是在刘天的公司做风控么?怎么突然成了婚纱影楼的老板?那边不干了?”
他摆手道:“那边是主业,这边是副业,业务爱好,懂么?”
这就是有钱人,随便弄个业余爱好都能做成上市公司,全国的连锁店开一个火一个,开一城火一城,简直让我等想创业致富的人恨得牙痒痒。
我在膝盖上打开电脑,把这两年来做的比较成功的案例播放给他看。他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一边看自己的图纸,时不时修改几笔,或者把一张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一会儿抬头看一眼电脑屏幕。
我特别想说一句:“如果您没时间,咱们改天再谈好吗?”
不过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元宝,只要他不喊停我就播下去。一遍不行再放一遍,不信他记不住。
在放到南市的几个公益小短片时,他忽然放下笔对我说:“停,就是这个感觉。”
我忙按了暂停键,他迅速在纸上画着什么,办公室里只有铅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半个小时,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整个往椅子后面一靠说:“你总能给我带来冲动。”
我脸色一紧,彭佳德明知我与何连成的关系,还这样公然调(戏)我,合适吗?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马上改口说:“我说的冲动是感觉,比如说对于舞蹈的感觉,对于新婚纱设计和新主题选择的感觉。绝对不是性冲动,你放心。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在何少的眼皮底下抢人,明晃晃要被三刀六洞的节奏。”
我舒了一口气,他才继续又说:“说实话,对于你们两人能走到这一步,我做为旁观者很惊讶。何连成竟然为了你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那个何连成。”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虽然依旧不被大家承认,不被他的家庭承认,我也知足了。”我浅笑着说。
“不不,你已经被我们接受了。否则,何连成就是把刀搁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把婚纱影楼的主题宣传给你们来做。”彭佳德说。
“你是说,同意和我们合作?”我语气里有点小兴奋。
“刚才看的那个短片,没有在媒体看到过,能再放一遍吗?”他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电脑对我说。
我点了重放,等播放结束以后才说:“这是参选作品之一,当时经过商讨最终没有用这一个参赛。”
“这个片子让我很快找到了影楼今年的主题。一提到新娘子,大家都会想到明艳照人,美艳不可方物,一生唯一的一次绽放……这些统统做俗了。我想做的主题是‘净暖’,干净而温暖,不求奢华,只求一眼打动人心。在多少年以后,人们回头看拍的婚纱,会找到最初的干净纯真和温暖。”他说到这儿,问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说:“明白。”
“好,三天之内做两个方案过来看看,知道你可能还要面对翰华的违约金,如果我满意了会预付一半的资金给你。”彭佳德说。
做新娘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谁都想着在那一天美丽动人,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甚至不惜在北方的冬天穿着露肩的婚纱,几寸高的跟鞋。说实话,这样实在太辛苦了。
我明白彭佳德的意思,新娘当然要美丽动人,当然要是一生中最美丽的。但是,除了美丽以外,他还想传达出其它的东西。
回去后我没让许晚云等人设计,每个人的风格我都知道,他们的作品里绝对没有温暖如初的感觉。所以我只能自己操刀,三天以后拿着修改了不下二十次的创意去找彭佳德。
他刚看时没什么反应,看到半分钟以后眼睛开始发亮,三分钟以后已经满脸潮红,兴奋得不成样子。
等到创意案简单讲完,他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放到我面前说:“格式性条款,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在乙方签名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在这种生意上坑你的。”
尽管他说得义薄云天,我还是认直看了合同才签下自己的名字。被合同的附带条款伤了一次,我不愿意犯同样的错误第二次。
合作确定以后,我正准备小小在公司庆祝一下,聚餐话题说到一半,手机响了。我接通听到是刘天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说:“乐怡,我手里有一段监控,你要不要看看?最好叫上何连成一起。”
彭佳德的出场次数不多,每次都不简单的,大家不要忽视这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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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 反击
“是上一次在酒店招标的监控吗?”我在听了他的话以后,心一下子乱成一团。我自己都能听到它在胸腔里不安地乱动,像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兔子。
“你知道那件事?”刘天问。
“我都知道,他告诉过我,那个女人也来找过我。被自己的女员工摆了一道,我也觉得脸上挺没面子。”我努力压住情绪,让自己声音一如往常。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这种糟心事,更不愿意让刘天知道。他一直以为我过得很好,和何连成之间亲密无间。而这些裂缝一旦出现,他的心会怎么样,我猜得出来。
“你知道怎么还会这么冷静,不管是谁在有爱人的情况下,犯这样的错误都是不可饶恕的。”刘天声音不淡定起来,“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之间是两情相悦,所以我才默默在一旁看着。你放弃他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全心付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只是希望他能够为你改变,没想到……”
“刘天,谢谢你。但是这件事,我想听他说真相,先这样吧。”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我站在安全门前听到自己的耳膜都在跳,胸口憋得厉害。这件事我知道,并且在小三儿面前与何连成唱了一出戏。我明白他不可能主动做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事。即使真的不小心滚了,那也是被人陷害。
我理解这一切,可却做不到不在乎。
一想到刘天手里或许有证据证明何连成真的和那个女人单独相处了一夜,我的心还是疼到不能自已。
我面向墙壁,大口的喘气,缓解心里的肿胀和疼痛。
“林姐?”郑海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您在这儿做什么?”
安全门旁边有一间带着窗子的吸烟室,是大厦特意为烟民预留的。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难免会遇到同楼层的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