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偏偏娇纵 兜兜麽 2475 字 1个月前

“一座山来来回回搜了不下三十遍,还是一无所获,山上山下的人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盘问过,依然没有半点消息。属下无能,属下该死,请二爷责罚。”他似乎带着泪,弯下腰,重重磕头。

陆晋疲累到了极点,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问:“派去江北的人有消息了吗?”

曲鹤鸣道:“跟了两个月有余,还是找不出痕迹。”

“罢了,罢了…………”他撑住额头,似乎绝望至极,未过多久复又抬起头来吩咐,“继续跟着,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属下领命。”斩钉截铁之后,再带着犹疑问,“那……西陵地宫,还挖么…………”

“不必了,父王挖了一个多月才挖开一道门,真要挖通,恐怕等得我须发全白也等不到。你自去吧,记着用心做事。”

“是——”

屋子里又空了,剩下他一个,缺了酒,梦也不肯来。

☆、第61章 丧妻

六十一章丧妻

三月浓春,顺天府五州十九县已日渐安定,陆晋与陆占涛面前的首要之事已从驻军转向民生民计。留在京城的六部官员多数都在顺天府衙门内办公议事,而陆占涛忙于宫内藏酒、娇妻美妾,衙门来的少,反倒是陆晋镇日相伴,判文决断大都仰赖于他,四方四正一间老旧的屋子,慢慢建出了小朝廷的架势。

然则,即便整个王府都搬来京城,陆晋仍旧固执地孤身一人住在顺天府衙,根本不去沾染郑仙芝。因而再等上小半个月,眼看郑仙芝的肚子就要显怀,不料未能等来撕心裂肺的争执,却等来郑仙芝的死讯。临死前先一碗落胎药打掉了腹中未成形的孩子,下毒也下的巧妙,连大夫验尸,也验不出蹊跷。

顺带将知晓内情却叛变投诚的秦嬷嬷也一并推入井中溺死,处理得干干净净,正巧替陆晋省下后顾之忧。

心狠手辣,行事缜密周全,这个老三,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陆晋回府准备丧事,再吩咐巴音仔仔细细地查,把证据都搜罗起来,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故弄玄虚,全都送到她大哥郑怀秋手上。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

说起来,郑怀秋称得上“有意思”三个字。先前陆晋依照云意的歪点子去寻懂酒爱酒之人,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郑怀秋,虽说中间隔着个不肯安分的郑仙芝,但男人的天下,女人的角色总是被黯然弱化。他与郑怀秋交往,其中并无障碍,恰巧郑怀秋又是陆占涛最看得上的“读书人”,正是送去陆占涛身边的不二人选。

但要他彻底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方,施恩相交是基本,耍耍手段也必不可少。

不出所料,郑仙芝的丧期过后没几日,郑家便派人来同他说项,想把嫡出小女儿送到他府上,又是嫡出的姑娘塞过来给他一个五品官作续弦,显出对方十足十的诚意。

可惜他如今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说起来,简直是心如死灰,若天下太平无仗可打,他恐怕要爬到嵩山顶去落发修行。

但命运每每如此,总是在你心灰意冷之时,给一点甜头,引诱着,继续盲目地、奋力往前冲。

就在郑家得不到回应,一门心思想要从王妃处入手时,南边传来消息,贺兰钰要娶亲,迎的是南京兵部尚书余勇之女。这本是两方合谋的表白书,但在陆晋看来,这就是他妈的顾云意在转换身份故弄玄虚,费尽心思假死脱身就为嫁给她那个弱鸡似的表哥。

当然,旁人听来大都认为这就是陆晋的臆想,日有所思,再日有所梦而已。

即便是曲鹤鸣,苦苦挣扎多日,也不能全信,“咱们派驻在江北的人,没一个有消息。要说公主真藏在都督府,恐怕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这样大的阵仗,如何能做到一丝纰漏都没有?”

“爷不管!肯定是她!死丫头跟爷玩一出金蝉脱壳,转眼就去江北嫁人!什么表哥表妹卿卿我我,爷早就看出来贺兰钰没安好心,行啊,趁着爷外出打仗,这就挖墙脚了不是?最恨是顾云意,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可千万求神拜佛别让爷抓住了,等见了面,看爷怎么收拾她!”简直是疯魔了,咬死认定新娘就是云意,不容旁人多嘴。

曲鹤鸣听得满心疑虑,“二爷………莫不是打算…………”

“去顺安都督府!管他是两方合意还是冒名顶替,爷偏要搅了这场婚礼。爷还是鳏夫呢,他贺兰钰凭什么成亲!”吼得门窗都要噼啪响,粗人就是粗人,说起话来只顾自己痛快,半点道理不讲。

曲鹤鸣忍不住暗自腹诽,人家娶亲,你激动什么?还要千里迢迢乔装改扮赶过去,不知道的还当你和贺兰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要冲进喜堂抢亲劫人。

话及江北,顺安都督府喜气盈门,四处挂满红绸红布,人人忙得脚不沾地,都为四月初九的婚礼献一份力。

阖府上下只剩贺兰钰一人闲着,还能抽出空来悠悠然爬上山,去会一会山中素衣雪肤的小道姑。

天气渐暖,衣裳也清减许多,今日他身上只见青、白两色,青是雨过天晴的春日,白是月华满地的银霜,远远自山道中走来,至此凄凄芳草、烈焰□□都成了远去的背景。世人眼中独剩一位翩翩公子,陌上惆怅。

他来时,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云意正在院子里,拿一把小剪给一树一树的茶花剪枝,见他静静立在柴门之后,便将剪子递给玉心,净过手,迎上前来,“表哥来啦?喜事临门,怎还愁眉不展的?”

而贺兰钰就像是入了定着了魔,只管呆呆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云意被他看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疑惑道:“你怎么了?傻看着我做什么?我今日可是穿得整整齐齐,没给你丢人呀。”

没成想,贺兰钰冷着脸说:“见着你就心烦。”

云意退后一步,“那我回屋了,省得招人讨厌。”

“不许——”

“你怎的又发小姐脾气……”

他依然不肯开口,目光直直撞过来,看得人蓦地发憷。

只好由她去哄,厚着脸皮拉他手背,“好了,又跟舅母闹脾气了?”

贺兰钰一抬手甩开她,带一声冷哼,再没有多话。

那小样,就是一只梗着脖子等人顺毛的猫儿,傲得人哭笑不得。

云意耐着性子继续猜,“要不就是为了婚事?”

“哼——”

“难不成你没吃饱也找我撒气啊?”

“臭丫头。”他憋着一股无名火,气起来恨不能当下就揉碎了她,到底不忍心,只出手偷袭她耳垂,捏在手里拧了半晌,任她如何求饶也不放手。

过后她揉着红彤彤的耳垂,委委屈屈说:“疼死人了,你这又是闹的什么?无缘无故欺负人!回头我就告诉舅母去。”

“别去——”

“怎么?终于知道怕了呀?”她抿嘴笑,带着星点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