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兄长不敬就是错。”薛非倾冷眼瞧了一下边儿上的奴才,“还不快动手。”
说罢,几个膀大粗腰的老奴分别钳住薛非隐的两臂,强迫他跪在坚硬冰冷的地上,连一张软垫也没有给他准备。
这几个人都是练家子,臂力过人,薛非隐养在闺阁的公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他挣扎不得,膝盖磕的生疼,被奴才瞧见了自己的狼狈之样,只觉得羞耻之极,闭上眼睛好让自己忘却眼前这一幕。
周围有奴才们低低的嘲笑,他的衣衫乱了,发髻也乱了,他从未如此不堪过,而这种情形还是他亲哥哥赐予他的,不出一晚,今日之事便会传遍京城,男子最重名节,他还有何脸面立足,秦忧又会如何的看待自己,翻江倒海胃里搅动的难受,可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不曾弯曲下背脊,笔直的挺立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扶着腿走出去的时候,半边身子都僵住了,乳奴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再也忍不住,扶住乳奴的肩膀低低哭了起来,他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只是在不停的流泪。
乳奴黯然叹气,说道:“二公子,老奴给你擦擦药,好好的睡上一觉就不会疼了。”
“不。”薛非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胸中如同吞了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割着自己的肉,膝盖那处被仿佛被火炙烤的滚烫,“我要毁了他。”
他喃喃说着,推开乳奴,刚走一步腿就软了下去,却被椅子绊了个踉跄,伸手扶住桌案,一遍遍的念叨着:“毁了他,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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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一伺候薛非隐的乳奴趁机从后门溜了出来,他穿过拥挤的西市,在七绕八拐的巷道绕了五六圈,见没有人跟着,才在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
只有一眨眼的功夫,门推开了,他被人拉了进去,这是个雅致的院子,种着来自江南的名贵花卉,乳奴跟着一个带刀护卫小心翼翼的走着,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不敢多看几眼。
花园里坐着一个男子,玄衣金冠,背对着众人正在逗一只红毛鹦鹉,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冷冽之气,优雅的犹如神祇,只一个背影便能察觉到此人气度不凡。不光有他,还有几个相貌俊雅的小侍儿,皆是伺候男子之人。
小侍儿忙向男子禀报薛府之事,其中并未隐去薛非倾对太后的狂妄之语,语毕后,男子身侧的带刀护卫又领着他出门,而那逗鹦鹉的男人始终一语不发。
待他们走后,男子才对一旁的侍从笑道:“薛非隐竟有如此血性,倒让我吃惊了。”
“殿下有何打算?”侍从问道。
“自然是让薛非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