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道:“莫非是一家人?!”
蒲先生闻言大笑,道:“正是!飞,你已得此中要领。”
我大惊不已,早被唬得呆若木鸡,却听玲问道:“敢问蒲先生,此四人是什么来历?又出于何故加害宁采臣进士?”
“弟妹,你且想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煞费苦心伪造说辞与我等告知,引我等步步深入,进而寻得宁采臣与聂小倩两家人之血海深仇,是为何故?弟妹,你且想来十三年前之事:
三月二十八日,南宫赤大闹公堂,为衙役驱赶。
四月四日,南宫赤遭其妻杀害,葬身火海;其妻、子、岳母三人不知所终。
四月七日,宁广生投毒欲谋害全家,却只害得宁采臣之妻;宁广生连夜潜逃,不知去向。
四月一十五日,有一户中年夫妇携一老妪、一青年将户籍迁至兰溪落脚。”
待蒲先生言罢,玲早惊得花容失色,结巴道:“莫非,莫非聂小倩之母的奸夫……竟是宁采臣之父宁广生?!”
蒲先生颔首,言之凿凿道:“正是。而在兰溪无端失踪的徐阳平,正是如假包换的宁广生。”
言至此处,我忙插话道:“然此处却有些蹊跷:不知宁采臣何故独往金华北郊荒寺单刀赴会?何况宁广生与其子宁采臣当是避之唯恐不及,却怎会自作聪明,反遭杀害?”
蒲先生闻言大笑,道:“此话不假!飞,你且想七年前时,荒寺中各路人马本当各在何处?”
我应声道:“宁广生一家当在兰溪隐姓埋名经营酒家。聂小倩当身在馨梦阁,一心磨炼画艺,而宁采臣……”话音未落,我登时恍然大悟,忙与蒲先生换了个眼色。
只见蒲先生与我笑笑,道:“飞,不妨说来听听。”
我应声道:“依赵郎中言外之意,宁采臣彼时正当云游江浙一带寻报妻仇,恐怕……”
“不必在意,飞,”蒲先生笑道,“既有才智,却何必遮掩?请讲。”
我颔首称谢,道:“恐怕是宁采臣云游至兰溪打听其父下落时,无意间走进宁广生酒家,打草惊蛇。而宁广生一家见宁采臣紧追不舍,料想若放之任之,恐怕后患无穷,方才下定决心先发制人,设计谋害宁采臣。”
话音刚落,只听玲惊道:“原来如此,难怪宁采臣只身前往人迹罕至的北郊荒寺!此间定是中了宁广生奸计!”
蒲先生闻言大笑,道:“夫妇同心果真不同凡响!飞、弟妹,我想七年前之情形,定与你二人所言无异。”
我拱手一笑,却低声道:“只是我颇为不解,宁采臣与聂小倩二人如此煞费心机,与我等传达此事是为何故?”
蒲先生摇头道:“二人当自有打算。无妨,且待我等亲往衢州拜访,便可见得分晓。”言罢又咧嘴一笑,道,“只是难得破解此谜,宁采臣与聂小倩当与我等准备个赏赐才是!”话毕蒲先生扬鞭纵马,往衢州飞驰。
插曲
只听砰一声,宁采臣手中茶杯砸在地上摔个粉碎,只见他两臂战战,六神无主道:“实,在下实不知蒲先生……”话音未落,随屏风后清脆几声掴掌,只见一女子妆容典雅,着一身艳丽的赤红服饰,袅袅转出,与蒲先生娇媚一笑,道:“妾在此等候郎君久矣,今日终得一见,实属万幸。”
仅过了一个时辰,我等便已见着衢州城池,蒲先生扬鞭一指,遂打马入城,直往宁采臣宅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