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两位提前进入老夫老妻状态的年轻人在说到娇娇时,就像是别家父母在说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一样。娇娇作为太子的连襟猫,屡屡去温家偷香窃玉。但奇怪的是,温家至今没传出白猫怀孕的消息。

天将黑未黑时,沈怡陪边静玉用了一顿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再见面就是他们成亲的时候了。

送走沈怡后,边静玉赶紧回屋子里关上门,从柜子里掏出了避火图,再一次看了起来。然而,他没看几页就气呼呼地合上了,依旧觉得上头的画面叫他难以接受。他越发觉得这避火图是糊弄人的。

这避火图是鲁舅舅高价买回来的。舅舅自然不会坑他,但万一舅舅被人坑了呢?难道某些人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羞辱自己?呵,别让他查出来是谁在这里头动了手脚……边静玉将手按在避火图上,无数的名字从他的脑海中划过,在他的思维殿堂里组建了一张张利益网,他试图从中寻找出某种漏洞。

边静玉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

若被一些人知道,他们是因为一本避火册才被边静玉盯上的,估计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吧。

还剩三五天就要成亲时,宝来对着边静玉汇报完了事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边静玉,挤眉弄眼地说:“小的恭贺主子新婚。这是小的从小倌馆弄来的,据说是小倌人手一本的好东西……”

像宝来这种主子心腹,平日里主子对他多有赏赐,手里是不缺钱的,因此在主子成亲时还能送个礼。宝来送的是避火图,金来送的是香膏,反正都是能让主子在新婚之夜快活的东西。这种礼,若由其他人来送,就有些不正经了。但他们从小侍奉边静玉,不正经点反倒是显得他们和边静玉没距离。

边静玉没想着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当着宝来的面就打开了。

盒子里有一卷画。边静玉把画展开。几秒钟后,他面无表情地把画合拢放在一边。

“小倌馆里人手一本?”边静玉问。

宝来并不知道边静玉的心里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嘛!我亲自请教了人,又亲自弄回来的,绝对不会错的。听说这上头姿势多,主子可以慢慢学……一夜一个,夜夜都做新郎!”

边静玉做出了要踹宝来的动作,宝来知道主子羞恼了,嬉皮笑脸地说:“小的自个儿滚了。”

宝来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边静玉极为震惊地想,那避火图竟然是真的!新婚之夜竟然真的要做那种事!现在推迟婚期还来得及吗?能不能用自家大哥来当借口,只说想等着大哥回来再成亲?

不不不,其实边静玉还是期待成亲的,并且期待两人亲一亲抱一抱蹭一蹭滚一滚。

但是,避火图上的事接受不了啊!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怎么才能在新婚之夜保护好自己以及怡弟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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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你可以做到的。边静玉握拳安慰自己。

第103章

很快就到了成亲的那日。

男人与男人成亲毕竟少见,就算有,也多是一方为另一方附属的情况,若是这种情况,成亲的各种礼节就和男女成亲无异了。因此,真正属于男男成亲的婚礼其实少之又少,各种礼节都比较含糊。

鲁氏和苏氏一合计,就怎么热闹怎么办了,各方面都按照最高规格来了。

首先便是迎亲。本来应该是男方去女方家里迎亲的,可边静玉和沈怡二人,谁去谁家迎亲都不合适。若是两人各自迎亲,比如说边静玉先去沈家把沈怡迎到新诚伯府,然后边静玉又回家,沈怡再去把边静玉迎到新诚伯府,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于是,最终决定迎亲的事让兄弟们代劳了。

边静玉这边,是沈怡的大哥沈思带着人去迎的。沈怡这边,本来应该由世子边嘉玉去迎,可边嘉玉远在南婪,这件事只能让族人家的兄弟们代劳了,鲁氏还塞了几个鲁家的表兄弟到迎亲的队伍中。

成亲那日,鲁氏刚出了月子。她抱着吃饱了奶就安静睡了的三儿,忽然计上心来,叫了奶娘给他穿严实了,抱着他站在新诚伯府的大门处。为什么鲁氏自己没去,只因为她是长辈,世间总没有长辈去迎小辈的礼,没的短了小辈的福寿。沈怡来时,奶娘们就说起了吉利话,道:“三少爷来迎亲了!”

沈怡:“……”

负责迎亲的三少年从襁褓中露出了一张白嫩嫩的脸,正睡得昏天暗地呢!这场景太喜感了,沈怡还得按着礼节把三少爷真当成个迎亲人。奶娘把三儿的手从襁褓中拿出来,放在沈怡的脸上按了按。

三儿睡得香甜,估计是回味着刚刚吃过的那顿奶,还砸吧了一下嘴。沈怡对着三儿行礼,三儿又砸吧了一下嘴,沈怡就当三儿是回应他了。被这样的奶味小舅子迎亲,他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份了吧?

周围一帮人都笑了起来。

边静玉这几天都有些焦躁,大家都以为他紧张了,其实他是在烦着新婚之夜该怎么过。但是真等到了成亲这一日,那些焦躁的情绪似乎都散了,只剩下期待和激动了。赤色的喜袍一上身,显得他身长玉立、面冠如玉。既然是新郎,就没有坐轿子、坐马车的礼,边静玉一路骑着大马到了新诚伯府。

路上的行人见了,一个个驻足而立。有位行路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是边家和沈家的亲事,见新郎俊才英气、琼林玉树,忍不住感慨说:“哪位娘子这般好运,竟得了这样一位好儿郎做夫婿。”

有人便笑道:“你这话却是说错了,没有什么小娘子,那边也是一位好儿郎呢!你可听过新诚伯的名头?为了能沾到新诚伯的喜气,我刚刚还在沈家那条街上,围观了新诚伯的样子。他们般配得很!”

那路人吃惊地说:“我知道新诚伯!”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新诚伯呢!边静玉已经骑着马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这路人真情实感地说:“这样风流俊秀的人物,见到一个都算难得了,没想到竟还有一双!”

“这有什么!你还不知道吧,这位是去年的状元郎。哎呦呦,了不得了喂,他和新诚伯本就是同年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现在又做了夫妻,岂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前头说话的那人有心要卖弄,便把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东西都用上了,“据说,新诚伯前世是司农星君手下的仙童,边状元则是……”

这一说,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都聚拢来听他讲故事。

围观了这场婚礼的百姓很多,有看热闹的,有为了沾喜气的,还有抢喜果喜糖的。此时迎亲时有用喜钱开路的习俗,但这就是做个样子,不可能真将大把大把的铜钱撒出去。前朝有位官员给儿子娶媳妇时,真叫人抬着两大筐铜钱一路撒了,但那是一位奸相,最后的下场不好,大家可不能学他。鲁舅舅想把亲事办得热闹些,不能撒钱,那就撒喜果喜糖吧,间或夹着一两枚铜钱,孩子们都抢疯了。

抢不到铜钱,抢到喜糖也是好的。鲁舅舅把京城大半的糕点糖铺都包了,叫他们加班加点弄出了好些用红纸包着的芝麻糖、米糖、桂花糖等等,装在箩筐里,一箩筐撒完了,一箩筐又续上。沿街的孩子们都乐疯了。这时候的糖都比较贵,因为糖是用粮食熬煮出来的,寻常人家哪能天天吃上糖呢?

鲁舅舅抱着肚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两支迎亲的队伍在新诚伯府碰上了。沈怡先到片刻,注视着边静玉利索地从马上跳下来。沈怡朝边静玉伸出了手。两人十指紧握的那一刻,不远处围观的百姓、近处负责迎亲的亲朋都一同起哄了。

两位新人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对方。

不知为何,沈怡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仿佛他已经无知无觉、浑浑噩噩地轮回了无数年,唯有这一刻才终于握着了自己的小幸福。于是,他越发用力地握着静玉的手,说:“我们……成亲了。”

边静玉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冬日的暖阳,说:“对啊,我们成亲了。”

旁边被忽视了的围观者被迫大口吞着狗粮,虽说这狗粮质量好,但真的太撑了啊!靠谱的沈大哥找了个不容反驳的理由踢翻了这盆狗粮:“都别腻歪了!赶紧进去拜堂吧,要不然就该误了吉时了。”

两边各自迎了新人送到新诚伯府,婚礼就正式开始了。两边的父母都坐了上位,看着沈怡和边静玉手牵着手慢慢走进来。这就有一点后世婚礼的雏形了。一般说起来,此时的婚礼是不可能有双方父母同时参加的。喜宴都由男方来办,拜堂也是新娘随着新郎拜男方的父母,女方的亲戚不参与其中。

但边静玉和沈怡却不同,不仅让双方父母做了高位,喜宴也是两边的亲朋都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