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泰和帝的保证,赵舒的病情终于开始好转了,第二天就能下地了,第三天气色就好多了,恢复了昔日风致。
泰和帝又让太医给赵舒看了脉息,确定赵舒已经恢复,这才带着连贵妃回宫了。
送走天子銮驾,赵舒又开始紧锣密鼓安排成亲之事。
刚安排妥当,吏部尚书薛琛却又带着新任兵部尚书姜石到了。
最近吏部在分派新科进士,兵部在辽东学霍扬建立军屯,薛琛和姜石有许多事要与赵舒商议。
赵舒送走薛琛姜石,又召来亲信幕僚商议政务,一直忙到了深夜才散了。
赵舒起身送幕僚出去,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雨倒是不大,也不密,廊外的地面虽然湿了,却还未汇成水流。
赵舒立在廊下,听着雨滴落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的声响,心里甚是思念素梨。
阿保和阿寿立在一侧。
阿保觑了赵舒一眼,低声道:“王爷,我上次去向秦姑娘回话的时候,她还问起您呢!”
赵舒原本就想着要去看素梨,听了阿保的话,当即吩咐道:“吩咐人准备马车,我回皇庄那边住。”
阿保答了声“是”,忙安排去了。
这日王四儿要进城去见土地经纪,素梨便让他捎十匹松江阔机尖素白绫回来。
傍晚时分,素梨正在看欣悦带着人把制好的货物装箱,王四儿从外面回来了——他相中了京城东边东明县的一个庄园。
王四儿蹲在地上,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给素梨看:“这个庄园有三百五十亩,距离黄河不远,而且庄园内有一个大大的湖泊,咱们可以用来种莲花。庄园内是沙土地,种麦子是不大好,却适合咱们养花。还有这边,这边就是通明渠的码头,方便咱们用船运货......”
素梨认真地听着,最后问王四儿:“你和经纪约好再看的时间没有?”
王四儿随着土地经纪看了好些时候的地,才相中了这个庄园,有些兴奋道:“我想着得看你的时间,所以没给经纪准信,只说回来商量好了,再去寻他!”
素梨算了算时间,道:“三月十五那日,若是天晴,咱们就过去吧!”
谈罢买地之事,素梨起身,笑着问王四儿:“我让你买的松江阔机尖素白绫,你买到没有?”
王四儿也扶着膝盖起身。
他蹲得太久,腿有些麻,一边晃腿,一边道:“总共十匹,都送到干娘那儿了。”
他如今正式拜了素梨的娘陈二姐做干娘,彼此更亲近了。
素梨当下道:“我看看去!”
王四儿随着素梨往外走,口中央求道:“姐姐,你给二白做衣服时,也给我做一套吧!”
素梨想了想,道:“我难得动针线,就怕等我做好了,你又长高了,衣服都不合身了,还是让我娘给你做吧!”
王四儿原本还要继续恳求的,可是想到素梨做针线活的速度,只得退而求其次:“姐姐,那你给我绣个荷包,好不好?”
素梨只顾往前走,依旧拒绝了:“我给你买个荷包算了!”
她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耐心坐下来绣荷包。
王四儿被拒绝了两次,不好再开口了,只得悻悻随着素梨去了前院。
天已经黑透了,前院廊下挂了两盏灯笼,院子里还算亮堂。
陈二姐正在堂屋看新买回的松江阔机尖素白绫,见素梨进来,忙道:“素梨,你买这么多白绫做什么?”
素梨走过去看了看,道:“送给姨妈两匹,送给姥姥两匹,我拿走两匹,其实也就剩下四匹了,不算多呀!娘,这料子实在是好,又密实,又轻软,又透气,做衣服穿最舒服了!”
陈二姐便让玉秀拿了两匹松江阔机尖素白绫,吩咐道:“这种布,一匹重三斤多,倒也不算重,让玉秀给你送到后面小楼去吧!”
素梨见新来的扬眉哄着二白在罗汉床上坐着玩,也过去坐下,逗二白玩。
用罢晚饭,扬眉带着二白睡去了。
素梨也不急着回去,陪着陈二姐坐着,看着她做针线,有一句没一句陪她说话。
陈二姐难得见素梨如此悠闲,便悄悄和素梨说道:“素梨,今日这白绫还不错,你给阿舒做套中衣,也显得你贤惠。”
素梨其实正有此打算,笑嘻嘻道:“娘,我也正打算呢,待我再见了阿舒,用软尺量了他的身量,我就开始剪裁。”
陈二姐正要说话,听到外面传来风吹树枝的声音,便起身去看,见外面刮起了大风,她担心要下雨,忙催促素梨:“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素梨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带着琼花离开了。
赵舒这几日一直没有回皇庄,她心里着实牵挂得很,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素梨回到小楼,闲来无事,就又洗了个澡。
她刚洗罢澡,外面就下起了雨。
素梨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啪啪声,想着赵舒,不知不觉睡着了。
素梨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当即睁开了眼睛,却见帐子外亮着灯,忙道:“谁?”
“素梨,是我。”赵舒走了过来,把烛台放在了床前小几上,撩起帐子,挂在了玉钩上。
素梨坐了起来,看着烛光中的赵舒,怀疑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