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被钓鱼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也有话要说了:“我们现在治安很好了吗?纳税人的钱都浪费到这个地方了?是,我们是寻刺激玩了点游戏,不那么阳光,但是也不至于劳动警方大驾吧。”
苏漾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决定带我们去找这里的老板?”
章俊阳一时语塞,别过脑袋。
“我相信你不是坏孩子,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行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没有想到会牵扯到毒品?”
章俊阳沉默了,他也加快了步伐。
一行人跟着他快速地跑上六楼,但当他们抵达老板办公室的时候,之间门洞开的,电脑上的监控还在运转。
李肖然两步并一步就到了电脑面前,伸手一抹电脑座位:“还温热着,人没走远。”
章俊阳也跟着进来了,看着监控似乎陷入了激烈地斗争,半晌他讷讷地问道:“他真的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吗?”
“你跟我们一样,都是他搭建的舞台上的木偶罢了。”不等章俊阳反驳,苏漾拿起一个文件夹翻过来给章俊阳看,“我们的资料。”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苏漾的职业经历,往下翻还有柯顾的,有李肖然的。
虽然没有涉及机密,但是苏漾扫了几眼,至少大面上是没错的。
章俊阳一把攥住文件,死死地盯着“警察”两个字看,再开口时,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他……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从我第一次跟你来他应该就知道了。”苏漾扯了扯嘴角,“门口有监控对不对?我当时就觉得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苏漾操控着鼠标找到了门口的监控,“嗯,他当时应该就看见我了。”
“可……他怎么知道你是警察的?”
“章俊阳,你既然把我当过你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之后到了警局,有什么说什么,就像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持有毒品一样,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我们的资料,那是因为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苏漾收了案件夹,将夹子递给一旁的取证人员,“你不用替纳税人担心,我们是特案组,没有特殊案件我们是不会出动的。”
章俊阳如梦初醒,就像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他现在回忆起那人玩味的笑容,迟缓地觉察出其中暗藏的杀机。
他闷闷不乐地出了门,企图用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寒风吹过,天上似乎又有飘雪花的迹象了。章俊阳将自己趴在栏杆上,双手握着栏杆,越想越觉得委屈,有点想哭,但是身后是忙忙碌碌的公安,他拉不下那个面子,只能低着头,想要把眼泪咽下去。
他难道真的这么差劲吗?从头到尾都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老板压根就没跟他说实话,好不容易觉得结识了个朋友,朋友还是警察利用了自己。可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了,他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大家都瞒着他呢……
这么想着,章俊阳狼狈不堪地擦了擦脸,用手指蹭了蹭眼角。这么一蹭,眼角更是湿漉漉的一片,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章俊阳对自己说着,蹭着蹭觉得眼前糊住了一块。
这什么?
他借着外面的路灯看着自己手,手指、手掌全都是黑色的水渍。
或者说……是血迹。
章俊阳脑子“嗡”地一下,他扶着栏杆喘不过来气,但是就这么一看,他看见了他正下方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啊——”
``
“死者是参加游戏第一个被淘汰的人。”李肖然看向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拷住的人,“说说吧,这个人是谁?”
那人也不过十八、九,此刻惊慌失措地看着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喉头扎着一把刀的女人:“媛媛姐,媛媛姐,你……怎么死了?是、是谁害的你?”说完这话,那人泪流满面,全身都在发抖。
李肖然使了一个眼色,有人过来给这个小年轻披了一个毛毯。
“你们之前就认识?”虽然这件事李肖然心里一早就有数了,但此刻还是有些错愕,他以为黑衣人是幕后老板派来的,但是此刻的表现显然黑衣人跟死者关系还不错,“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王媛,我叫王育龙……我们是同乡。”开了个话头,后面的就好说了,王育龙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他并非蠢人,他知道警察想知道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在这个桌游吧工作的,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同乡,叫王景,他是王媛的男朋友。一个月前王景哥失踪了,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以为他们分手了。但是半个月前的一天,媛媛姐找到我,她说王景被老板抓起来了。”
王育龙抽噎道:“我问媛媛姐,她说这个事太危险了,不能告诉我。但是她跟我说,一旦她出事让我务必报警。今天她找到我,说老板安排她去玩这个游戏,然后跟我说让我第二轮的时候替她入场,她有别的事要做。”
“没想到……”
“从现场的痕迹看来,她是被人刺中喉咙,在还没有完全咽气的情况下推了下来,她曾经试图抓过护栏,但是还是被推了下来。”
李肖然仰着头从下往上看,无论他看过多少命案现场,他都有悲凉之感。护栏外的白墙上是蔓延而下的血迹,死者的指甲缝中除了血剩下就是白墙灰,他可以想象死者用了多大的力气,只为了活下去。
找到凶手,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让他感受一次被别人掌控生命的感觉。
第222章 22·颠覆
“你还好吗?”苏漾拿着一杯热水递给裹紧毯子的章俊阳。
章俊阳轻声道了谢, 握着纸杯, 但他的目光怔愣地盯着自己脚尖前的地砖, 愣愣地发着呆。
苏漾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正打算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章俊阳开口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怎么这么说?”
“刚刚我还觉得自己很挫败, 觉得所有人都嫌弃我,扔下我,甚至有一种特别特别屈辱的感觉。说实话, 我手握在栏杆上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我要是往下一跳, 他们会不会后悔的想法。”章俊阳笑了, 这个笑容浸满了苦涩,“结果我就看见了躺在露台上的尸体, 我满手都是她的鲜血, 那一瞬间我又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真地跳了下去, 但真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怂包, 我的膝盖都是发颤,我浑身都在发抖。”
章俊阳将水杯放在了一旁, 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哽咽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幼稚无比的人,我想起我跟别人高谈阔论讨论生死的时候端出一副淡漠生死的洒脱。”边说章俊阳边摇着头,像是不断地在自我否定,“为什么会来这家桌游店, 也是因为我想追求刺激,觉得生活太无聊,那些同学太幼稚。”
“结果……最后发现幼稚的人是我,我根本就不敢死。”章俊阳松开自己的双手,他的指头在颤抖,掌心上满是眼泪,“我根本就不敢死。”
“怕死有什么没用的?”苏漾挑起了嘴角,“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要是案件结束后你还是觉得迈不过去这个坎就去看看。”说罢,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看着章俊阳接过名片,苏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活着才是勇敢人的选择,一死百了的是懦夫。”
章俊阳怔愣地看着他,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人是个怯懦的胆小鬼,可现在看来胆小鬼的明明是自己,不过当他低头看见名片时,脱口而出道:“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不过这个时候苏漾已经走远了,闻言也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他们还要投入到眼前这个案件的侦破之中。
很快其他小组回报,说是控制住了店里的其他员工,还抓住了一个打算逃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