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河勇冷哼一声,将大熊拖到方园面前,指着他说道:“听说他想强要你?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宰了他?”

方园手里握着匕首,盯着大熊。这个人,她昨晚就下定决心要除掉他,然后离开部落,但是现在真要动手了,她的勇气反而泄了一半,如果他们两人在打斗时,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方园的犹豫被旁边的鹰看成是好心,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夺过方园手中的刀,对着众人比划几下,大声喊道:“我要杀了他祭拜族长!”

那些一直旁观的人此时见胜负已定,也不再当缩头龟,一起附和着鹰的话:“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潮水般地涌上来,将大熊围在中间,群情激愤地控诉大熊:“昨晚他带着人到我山洞里,说我明天要是敢动,等他当了族长就把我们一家全赶出去。”

“是啊是啊,他也去我那里了。”

“……”

众人越说越激动,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这些人你一拳我一脚地痛打大熊这只落水狗。

河勇鄙视地瞅着这帮人,转身挤开人群,来到方园面前。

方园一脸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河勇。”

河勇咧咧嘴,在不意地挥挥手:“一件小事不用客气。”

方园看了看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连忙笑着问道,“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吗?”

“啊,都是的。”

河勇朝她的族人示意,让他们上前来。

一共有六女三男,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也难怪,他们来到这儿要翻山越岭,年纪大的根本吃不消。

河勇挨个向方园介绍了一下她的族人。

那个皮肤淡黄的高瘦女子叫阿黄,阿黄旁边的矮小女子叫阿鼠,这两人跟河勇一起组成这个小部落的核心三人。经过短暂的接触,方园发现那个阿黄跟河勇的性子差不多,性格外向,比较大气。至于阿鼠,她一时半会摸不清对方的性格。她的目光机警深沉,脸上带着笑意,在悄悄地观察着方园。

方园笑着说:“昨晚我在想,今天我要杀了大熊到深林中去找你。”

河勇听到她要来投奔自己,显得十分高兴。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就听见那边有人喊了一声:“他死了。”原来是大熊被人打死了。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的尸体抬到族长的尸身旁。

方园带着河勇一起去祭拜狸族长,狸的身上盖着兽皮,撒着树叶和各色野花。先是巫医跪在地上对天祈祷,唧唧咕咕地说了一长串话。接着众人围着尸体又跳又跳。一切仪式进行完毕,一个年长的男人用方园的刀将大熊的脑袋割下来,放在狸的尸身旁。还有人提议要挖出这些人的心来血祭狸。方园实在看不惯这等血腥场面,便说这样应该就挺好。鹰沉默了一会儿也赞同方园的说法。众人见状也没人再说什么。

血祭过后,便是土葬。可能是原始人早已见死亡,后世的种种葬仪还没形成,狸下葬的过程十分简单,也没有哭。至于大熊等人的尸体,早被人抬着扔到后山的山谷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移偏西,已经过了正午了。众人经过一通折腾,早已饥肠辘辘。

方园组织十来个妇人开始做饭。河勇等人做为贵客自然受到了热情招待。

由于时间匆忙,再加上狸族长新葬,方园只让人做了炖鱼和粟米粥。鱼汤中加入了生姜和另一种药草,成功地去掉腥味,吃起来异常鲜美。

阿黄等人初次吃到这种美味,一个个目光晶亮,吃相既节制又凶猛。

阿鼠说道:“我吃过你送的鱼,真香。”其他人纷纷点头。

方园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河母部落十分响亮。当然,这与她送给河勇的吃食相关,她的油炸小鱼深深地烙在了这些人的心中。

犬和土已经醒了,方园和鹰小心地端了粟米菜粥喂他们。

方园想让他们两个吃完饭继续休息,犬却摇摇头,小声说道:“一会儿还有件大事,我要在场。”方园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大事,只好让他留下来。

吃过饭后,果然有一个年长的女人提醒众人,狸族长已死,鹰部落需要一个新族长。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犬接着提议说,鹰部落要维持祖先的规矩,不能像青狼白虎部落那样,新族长要选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一定要头脑聪明,为部落做出过贡献。

鹰冲着方园笑笑,自然而然地同意了犬的说法。

接着是草他们一家表态,大石和双木他们也表示同意。其余的人大部分都是人云人云,见这些人同意,自然不会反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发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方园不能当族长,她是外来的,根本不是咱们部落的人!”

这个反对者正是黄花,方园的对头之一。

黄花的目光一一掠过那些年轻男子的脸,试图寻求他们的支持,“你们说对不对?”

其他人没来得出声,旁观者河勇率先说道:“外来的又怎样?没有她你们部落早在冬天就饿死了。不知感恩的东西。”

黄花圆睁双眼,尖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部落里的事不用你管。”

河勇上前几步,冷冷看着黄花,讽刺道:“你这会儿倒厉害,刚刚大熊他们打人时,你怎么不敢出声?方园还没有你力气大,还是外来的,她就敢冲上去帮忙。又蠢又胆小,就会拖后腿!”

“你——”黄花气得脸色通红。

阿鼠赶紧拉住河勇,她友好地冲黄花一笑,又看看众人说道:“这个人反对方园当族长,大概是她自己想当,你们看她行吗?”

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到黄花身上。审视的、质疑的、不以为然的,各色各样的打量都有。

黄花被看得十分窘迫,她嗫嚅着辩解道:“我、我没有这么想。”

阿鼠笑眯眯地问道:“那你怎么想?”

黄花瞪了阿鼠一眼,她原以为这个人比河勇好对付,现在却发现她更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