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1 / 2)

康都京城,皇宫宣政殿内,秦王南宫静正候在一旁等他的皇兄得空。

“陛下,西月国自去年悔婚后,今年的岁贡就少了许多,是否派使臣前去催贡。”

文帝眉头微皱:“嫁给我天圣将军委屈她了吗?还使脸色闹脾气,派什么使臣,直接甘宁关外驻军压进十里,练兵威慑。”

“陛下,三思... ...”

“陛下... ...”

群臣皆大惊失色,纷纷出言阻止,只有秦王南宫静因身子重也没打算起来,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不理朝政这件事要彻头彻尾,事不关己的看着殿中几位重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权衡利弊。

“好了!”文帝见他们争论无果:“甘宁关统领是谁?”

“回陛下,正是李沧澜将军。”

“那正好!让他以迎亲之名前去,十万之众的迎亲队伍,还不够她西月公主威风的吗?”

“陛下,此举有挑衅之意啊!”

“你说的对,就是挑衅,大国资本。西月蛮夷若知进退,就不会因此事减少岁贡,他们想试探,朕就回一个态度,对一个不懂迂回的国家来说,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李尚书,你意下如何啊?”

兵部尚书李安平一直未发一言,被皇帝点名后并不慌张,行伍出身之人行事皆简单粗暴,却唯独这个李安平不同,虽出生将门,世代英豪,到他这代却碌碌无为,一方面是国无战事,加之他本人行事内敛。反而他的长子李沧澜更有将门风范,铁骨铮铮,十六岁便自请随军历练,二十岁就能独当一面,镇守西方甘宁关。

“一切听凭陛下定夺。”李安平道,无悲无喜,仿佛那要前去叫阵之人不是他的儿子。

“就这么定了。”

“臣遵旨!”

“对了,你还有个小儿子,叫什么来着?”

“犬子李焕然。”

“对对对,李焕然,现在何处任职啊?”

“回皇上,在康都府做文书。”

“叫他到礼部去做个郎中吧!”文帝赞许道:“那孩子文章好,朕喜欢,经常到殿前行走,多跟朕亲近亲近。”

李安平大惊失色,文书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这皇帝一提就是四品郎中,慌忙跪地:“陛下,小儿才疏学浅,不堪大用,臣惶恐!”

“惶恐惶恐!朕就是要抬举他,哪有你这样当爹的?”文帝没想到这李安平不仅怯懦,还如此胆小:“退下吧!”

一旁的太监总管拼命的示意,李安平才回神过来:“谢陛下隆恩。”

总算大殿恢复短暂的宁静。

“醒醒,唉!醒醒!”秦王南宫静脸被拍的啪啪作响,睁眼一看文帝正举手站在他跟前,南宫静扭动了几下身子从椅子上起来。

“皇兄忙完了?”

“你呀心真大,宣政大殿也睡得着,朕就睡不着,别说大殿,在寝宫也睡不着!”

“皇兄是太过操劳了!”南宫静忧心道。

“哪有皇帝不操劳的?”文帝拉起南宫静:“陪朕出去走走。”

“陛下,昱儿在东岭那个地方,臣弟很是担忧啊!”

文帝缓步在御花园石路上,将就着南宫静的速度,也开始听他怨妇般的念叨:“你说就在南谷多好,离家也近,东岭那个地方,岂不说民风乱七八糟,据说还有狐狸精会幻术呢?他来信说不时就会出海,在什么荒岛上历练,那没着没落的地方,浪大风急,唉... ...”

.... ...文帝忍俊不禁,又压了回去。

南宫静一脸的愁容看得他差点就惭愧了,仿佛眼前这个才是南昱的亲爹,自己是后爹。一时又不知如何安慰妇人一般的南宫静,几次想张口,又觉得三言两语怕是堵不住亲爹的嘴,索性就由他说个痛快,自己最后做个总结就算了。

一路上,南宫静边说便走,累得大汗淋漓,文帝就找着地方给他歇气,然后继续听他如何抱怨修炼之苦,东方凶险之类的。

终于南宫静意识到旁边的皇帝没有任何表态,便住了口,偷瞄了文帝几眼皆看不出情绪,便自己开始在心里继续抱怨。

“说完了?”文帝感觉耳朵都快满了,皱眉问道。

南宫静不语,此刻正在腹诽得激烈昂扬呢。

“放心吧,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我看着呢,出不了事!”文帝拍拍南宫静圆乎乎的肩膀,起身走了:“你管好你的花草就行了!”

南宫静坐在御花园里,半天回味不过来文帝说的话。

东岭青龙峰上,一行弟子从课堂散学出来。

“南师兄,这几日怎么不见久荣师兄啊,课也不见他来上?”邓夏道。

“不知道!”南昱哪会关心这些。

来到东岭四月有余,转眼入夏,东岭的春纳外门弟子应试已过,南昱也无心去看,听人说不如南谷那般严苛,更多选的是样貌,看的是谁给的钱多,都知东岭风情,来者也无心问道,更像是猎奇狩艳。

邓夏常在感叹这光阴如箭,南昱只觉一日三秋。

自那个盒子寄出去后,心里随即如同被掏了个大洞。

回到住所,见到林柯手拿一物貌似久候多时:“南兄,有南谷来的东西给你。”

南昱只要听南谷二字,心里都会莫名一动。

林柯将一个小盒子交到南昱手里,笑道:“这可是未经驿站,专人送来的,来人还在宗主殿内呢!”

南昱心里一阵狂跳,一时不知是该先开盒子,还是先去孟章君那里会见南谷来的人:“可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