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琪昏昏沉沉,嘴一张一合,褚寂远以为她难受,俯近问她,“是不是难受,想喝水吗?”
“爸爸……我,真的很爱褚寂远,请你一定祝福我们……一定要牵着我走上红毯,一定要见证我的幸福。可是……他还没有跟我求婚,他怎么还不跟我求婚呢……”又哭又笑。褚寂远握紧她的手,张嘴就呛进一口冷空气,剧烈咳嗽喉头涌出血腥味。如果真相是伤害,他宁愿就这样让她恨着,反正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开她。
温琪热得直蹬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褚寂远替她解开衣服,冰肌玉骨,汗如莹珠,热毛巾吸走留下一道惹人的绯红。她热得乱动,他一边要给她擦身子,一边还要按住她扎针的手。一趟下来,他倒是比她更像发高烧的。终于滴完针水,拔掉针就方便多了。
她还在发汗,他替她盖好被子,温琪哪里肯乖乖听话,身上正是散热的时候,热得受不了。
褚寂远快步去浴室,随便冲了个凉上床,肌肤相贴冷与热的对抗交融,于她是沙漠里的一缕清风一片绿洲,于他却是六月里的最毒的炙烤煎熬。
温琪终于睡舒坦,迷迷糊糊伸一伸懒腰,手掌心凹凸有弹性触感绝佳,蓦然睁开眼睛,褚寂远的脸近得不真实,密密长睫掩住了咄咄逼人却又迷惑人心的眼睛,少了锋利多了柔软,此时的褚寂远温润如一谦谦君子。谁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是漂亮的男人才骗人越狠。
☆、第十二章
她微抬头越过他肩头就看见四散在地主的衣服揉皱一室暧昧,下意识后退却惊醒了他。
睫毛扇动眼睛没睁开,大手已经阻止她的后退,咄咄逼人回归。
“醒了?”唇贴上她额头,“退烧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洗澡,身上粘粘的。”脸已绯红。
他没有为难她,松开,“洗完澡头发要吹干。”
温琪直接下床就往浴室跑,心跳如雷,不是心动,是害怕,前一刻他还拿她父亲逼她就范,下一刻她已把持不住要掉入他的温柔陷阱,好可怕。
不敢在浴室多待,急于要去医院看爸爸,她已经不敢相信他,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出来,褚寂远不在,出乎意料的没有留在这儿揶揄她昨晚的投怀抱送抱,松口气,换好衣服下楼。
褚寂远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看报纸。
桌上有粥,还腾着热气,她现在没胃口,“我爸爸转到哪个医院。”
“喝粥。”眼都没抬。
温琪抿唇,过去坐下喝粥,温度刚好,加了糖,吃起来糯滑香甜。
程音从外面进来,“褚总,车已经备好。”
温琪速度加快,几勺就舀到嘴里,“我可以走了。”径直往外走。
褚寂远起身抬手就拉住她,拿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刚想说你长大了,这会儿又像个孩子。”那样自然的宠溺是如何做假也演不出的。
程音就站在两人旁边,她觉得温琪是幸福的,即使温琪现在一无所有也是幸福的。
褚寂远带温琪到私家医院贵宾豪华病房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这是受不了良心谴责想弥补吗。
“我在楼下等你。”他在门口止步转身,似乎一眼都不想看到温世勋。
事实上温世勋没发病的时候也曾跟温琪表达过不喜欢褚寂远的意思,只是建议并没有强迫她一定不能跟他好。温琪不知道父亲和褚寂远发生过什么事,她那时被爱情蒙住眼睛,根本什么事也看不见。
褚寂远并没有下楼只是到下一层贵宾房去看一个人。
病房门口遇到例行查房出来的医生。
“褚先生。”纷纷恭敬跟他打招呼。
褚寂远只是略微点点头,“伤者怎么样?”
“皮外伤手臂轻微骨折,没什么大碍。”医生如实答。
褚寂远抬脚,护士赶紧替他开门。
钟季磊手臂吊着石膏,对于褚寂远的探视备感惊讶。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褚寂远虽是雇主,他才出车祸他就来了,他们还真没到这个程度。
“褚先生有事?”
褚寂远背着光居高临下,钟季磊莫名的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我请你来这儿可不是让你来交朋结友。”
钟季磊脸色一僵,“褚先生虽是我的雇我也有自己的时间,当然也有交朋友的自由,每个患者我都当朋友来处,也包括患者的家人。”
褚寂远眸色幽幽暗暗,“有的人可以是交朋友的对象,有的人,碰都不能碰,钟医生是有未婚妻的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钟季磊脸色彻底黑了,他虽然猜不出褚寂远和温琪是什么关系,但他这么直接的来警告他,看样子是关系匪浅。他只是觉得与温琪比较投缘并无他念,可被人这么警告难免心生反念。
“我这个人率性惯了,未婚妻跟红颜知己并不冲突。”
褚寂远笑,眼角凝成危险弧度,“看样子钟医生躺在病床上也没长记性。”
钟季磊惊愕睁大眼睛,“你……”车祸的事不是意外。钟季磊感觉脊背一阵寒,“你想怎么样!”
褚寂远依旧笑模样,“钟医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保重身体。”警告意味浓重。
钟季磊回过神褚寂远已经走了。他一拳打在床板上,有些人就是好奇害死猫,钟季磊恰恰是这类人。
褚寂远下楼,程音替他打开车门。
“你上去陪陪她,我先走。”交待一句司机就开车走了。
温琪依旧同父亲聊天,大多是小时候的事,程音站在门口听着勾起许多往事,心绪翻涌,抬脚踏进去。温琪回头,淡淡一眼已经转过头看着温世勋,“爸,程表姐来看你了,你以前是最喜欢她的,还总开玩笑要用温岚把程表姐换来,说我和程表姐更像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