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宫闱花 米团子 2371 字 14天前

后者脸上红白交加,一双莹莹透亮的秋水明眸慌乱不堪的躲闪着。

“怎么是你?”

时隔一个多月未见,再次看到她,楼樾也很是惊讶。

匆匆一眼,他已察觉到了她的不同——

虽然身量还是一样的削瘦,但她过于苍白的肌肤较之以前明显的红润了许多,一双大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死寂灰暗,闪动着灵动的光芒,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苏流萤低头恭敬道:“回世子爷,奴婢是给世子爷送包裹进来……方才,奴婢手拙,冒犯了世子爷,还请责罚。”

她难堪又愧疚,不敢去看他生气的样子,眼睛只得往下放,然而,下一秒,当她眼睛落在某人松垮寝服下露出的精健胸肌上时,脸瞬间红得滴血,不身自主的退后两步,结巴道:“奴婢手拙,还是让其他人来服侍世子爷。”

说完,她正准备退下,楼樾已冷冷开口,“上次说要报恩,你准备如何还欠本世子的恩情?”

☆、第21章 救命恩情

楼樾主动提及恩情一事,让苏流萤迫不及防。

她怔愣住,想不出要如何偿还欠下他的救命恩情。

楼樾重新躺好,不过换了个方向,阖起半边眼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待看到她皱巴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模样,他心里豁然间舒畅极了,第一次觉得当人债主、让人欠着恩情是件极爽快的事儿。

长眸微睇,他耐心的等着苏流萤开口。

关于偿还楼樾恩情一事,苏流萤早已在心底悄悄思量过许多次——

他是大庸朝第一世子爷,身份极其尊贵,权力金钱乃至女人,他样样不缺。而自己,一个永巷里最下贱的宫女,能拿什么去偿还他?

最终,她抬头看向他,迟疑道:“世子爷想让奴婢怎么还清恩情?”

勾唇冷冷一笑,楼樾手指轻轻叩着梨木小几,冷冷道:“既是救命的恩情,理当拿命来还。只是,本世子并不稀罕要你的命——”

苏流萤头也未抬一下,看似平静的等着他的下言,实则内心紧张慌乱,收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

以她对楼樾的了解,手段狠辣、从不肯吃半点亏的楼世子,撇开救她的恩情不说,光是她三番五次对他的利用,只怕也不会这会容易对她善罢干休。

何况,四年前,她还拒婚不愿意嫁他,让他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

新仇,旧恨,恩情……桩桩种种,以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只怕让她将心掏出来给他也是还不清的……

她的举动一一落入楼樾眼里,他眸光渐寒,叩着小几的手指骤然收住,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四年前,苏家突起大火,人人都说苏家小姐葬身火海香消玉殒。然而,人人都以为死去的苏流萤却在一年前悄悄进了皇宫——”

苏流萤身上一冷,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声色不动。

“你隐瞒身份进宫是为了查探你父亲的案子。而你刻意的引起本世子的注意,执意要留在王府,却是在宫中探查无果,转而将主意打到了安王府的头上。本世子说的是也不是?”

他如墨的眸光深沉幽冷,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锋利,毫不留情的剖解着面前女子苦苦隐瞒的秘密。

苏流萤除了脸色多了几分惨白,神情自若。

她抬头看向榻上的男子,惨白的脸色衬得一双眸子漆黑发亮,里面似乎燃动着一簇簇熊熊的火苗,转眼,又化作一潭枯井,死寂无波。

她白着脸一字一句道:“世子爷聪慧无双,凡事看在你的眼里,都不是偶然。我若说当日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必成了狡彻之词,但世子爷不要忘了,当日将我带进府的,可是世子爷自己。”

欺瞒犯上是砍头大罪,苏流萤非但不会担下这个罪名,同时还将问题抛回到楼樾头上——

若不是他主动带她回去,后面的跳荷花池,假装侯府婢女进府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这样推搪责任的手法虽然卑劣,而且必定会惹怒楼樾,但对苏流萤而言,眼下保命最为紧要。

果然,听了她的回答,楼樾幽冷的长眸眯起,唇边勾起了最危险的冷笑。

☆、第22章 一笔勾消

从榻上起身,楼樾赤脚踩在地毯上。他在苏流萤面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头,一双幽冷寒戾的眸子冷冷的照进了她的眸子里。

怒极而笑,他倾身向前,勾唇缓缓道:“好,之前一切都是本世子自作自受。那——宫道上你躲进本世子的披风,对本世子肆意轻薄,可是本世子让你这样做的?”

捏着她下巴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说到‘轻薄’二字时,大拇指似有若无的碰擦着她的脸颊,意味深长……

两人离得这般近,他吐出的气息轻轻的喷薄在她的脸上,鼻间全是他身上清洌幽深的味道。眼神凌厉深邃,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的亮光,慑人心魂,让人不敢直视。

她慌乱将眼睑低下,白着脸颤声求饶:“奴婢不敢……不敢轻薄世子爷,还请世子爷宽恕。奴婢感激世子爷救奴婢回府,更是感激后面几次三番的相救……只是我……我如今身不由己,命如草芥……来日,来日有机会,必定报答世子爷,万死不辞……”

两人靠得这样近,若是让人闯进来看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楼樾却一点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非但没有松手,身子压得更紧。

直到此刻,一直镇定自若的她彻底乱了阵脚——

且不论她之前走投无路之下,确实对他有过轻薄之举,他理应向她报复索回,就是直接要了她的身子,她也挣脱不了……

身子抑止不住的颤栗,小脸也失去了神采,如秋水般的明眸此刻死死闭着,睫翼染上几滴晶亮的泪水,如晨起草尖上的露水,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落进他的手心里……

骤然,身上的压力消失,下巴上的力道也松开。她后怕的睁开眼睛,楼樾已松开她,回到榻上重新躺好。

“消失的三年,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