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娃他太爷还不是如此，听说他家祖坟埋的是旧衣服！可怜了一辈子的老实人！”

……

喜河北边的一片稍缓的坡地，几个老人拿着锄头狠狠挖着地上的小草。

噗~

锄头下去，小草依旧倔强的站在那。

“红娃，我挖不下去了！”

忽地，东边头顶着草帽的老人坐在了地上。

“挖吧~咱们死后也会埋在这里。咱们不挖，后人学咱们的样子不好。”

叫红娃的老人喘息道。

“挖个球，我爷爷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这祖坟都进不来，挖它做啥？”

草帽老人生气道。

几个老人身下，一个个或圆形或金字塔状的土堆，整整齐齐的排列下来。

不少墓碑后面的土堆上芳草萋萋，少部分土堆上已经长满了荆棘。

“修吧~说不一定哪天，爷爷他们就魂归故里了。”

红娃目光黯然道。显然他对家中老人尸骨能否回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太奶奶活着的时候整天叨念着爷爷~”

说着戴草帽的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眼泪啪啪地往下流。

“唉~”

一声声叹息从各个坟头上升起。

地，他们种不了了，孩子们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眼见黄土埋到了头顶，唯一的心愿就是等着族中失踪的那批人能回来。

在几人挖累了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河对面的小道上一辆摩托车拉着长长的烟尘，飞一样直奔这里。最后被喜河阻拦，停在了对面。

骑车的是个中年男子，名叫王继超。

论辈分，比他们修坟中大部分老人的辈分都要高上一辈。

“王富贵，你爷爷的尸骨找到了~”

王继超跳下车，挥舞着手朝对面的坟地里大声喊着。

“他喊啥？”

王富贵揉了揉耳朵道。

“唉，人老了，耳朵背了。我也没有听清楚！”

红娃道。

实际上他听清了，觉得这不可能，定是王继超跟他们开玩笑。

在村里，这些辈分高过他们的中年，总是拿他们这些老人说笑，他们也乐得如此。

只是今天这玩笑有点大了。

你不知道王富贵这辈子最耿耿于怀的就是没有找到他爷爷的尸骨么？

“喂~带上你们的棺材，去长林坡接老人回来吧！趁着小师父在，让他帮忙做场法事！”

王继超见对面没有一人理会他，又大声叫了起来。

“超娃，你个死东西就胡说八道，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

红娃怒道。

喊一遍不行，你又喊一遍，非要将我们这些老人弄哭才算数么？

“啊？我……我没开玩笑，是真的！我……我要是开玩笑，我进不了祖坟我……”

王继超愣了一下，随即道。

“你没骗人？”

“没有骗人！尸骨都找到了，就堆在那！”

王继超的话再一次传来，清晰无比。

这一次，所有的老人都听到。

“啊~呜~你没骗我……”

王富贵从地上蹦起来，剁了两下脚，指着王继超仰天大哭道。

“我骗你是小狗~”

“你才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