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笑意醒了过来,睁一睁眼,虽是“美梦不再”,但也没什么可失望的地方。
他也还在榻上躺着,仍是面朝着她、将她圈在怀里。见她醒来,静静凝睇着她的眉目一弯,笑言温和:“睡够了?”
“嗯……”她同样笑起来,手从被中探出,舒展开伸了个懒腰,又浑身放松下来,眨一眨眼,忽地想到,“不上朝么?”
“今日陛下许我告假。”席临川一哂,遂先行起了身,手指在她脸上一捏,“起来吃早膳,同去向母亲问个安。”
同去向母亲问个安……
这句话弄得红衣登时心情紧张。
陈夫人最初看她有不顺眼自不必提,后来席临川受伤时,她从气势上姑且压住了她,但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毕竟这种以气势慑人的事不是她的强项,时常破功心虚。
是以后来的日子二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因为席临川素来护着她、也因陈夫人再嫁这一层关系比较微妙,倒也没有人提起过她这为妾的从来不向陈夫人问安不合规矩。
眼下……
突然得向陈夫人问安去了。虽是有他陪着,但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忧,万分害怕陈夫人不给她这面子怎么办?虽则昨晚二人敬酒时她痛痛快快地饮了,但万一那只是不想当众折了儿子的面子呢?
于是早膳吃得心不在焉,连一贯合她口味的豆沙包都不能让她开心了。
凑凑合合地吃饱,小歇了半刻,小萄便端着盛了药的琉璃碗进来,奉到她面前。
“什么药?”红衣茫然满面,小萄见她的目光投过来也未回话,尴尬地看向席临川。
席临川一声轻咳,神色肃然:“止疼的。”
“……”红衣很想忍着腰酸背痛跟他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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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效倒是很明显,一碗药下去后她简单地梳妆,再从妆台前起身时,顿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对镜检查一番妆容,确定一切得宜后,她轻舒口气,扭头看向他。
“走。”席临川伸手将她揽过,二人一同出了卧房、又出了南雁苑,沿着鹅卵石铺出的小道向北行去,一直到了陈夫人所住的安然居。
院外有婢子候着,眼望见二人前来,未及他们说什么便已转身入内禀报。待得二人走近,那婢子就已折了回来,规规矩矩一福,声音清脆:“恭喜公子、恭喜娘子,夫人已等了多时了。”
席临川颔首,二人遂又一同进了院门。路过回廊踏进门槛,红衣抬眸看见陈夫人已等在正屋,跟着他又上前几步,觉得手上被他一捏。
席临川先行跪了下去,红衣一懵,不敢多说什么也跪下去,和他同施了个顿首礼、又一并直起身。
席临川道了句:“母亲安好。”
“嗯。”陈夫人点了头,示意二人起身,遂将目光转向红衣。睇一睇她,陈夫人道,“你过来。”
红衣心里一紧,望一望席临川,低着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