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一片混乱,愕然看着他,夕阳下他的笑容和方才洗葡萄时一般无二。
手心里微凉,她怔然地低下头,见他把一块腰牌塞了过来,略一颔首:“我数到三,你就跑。”
“将军……”红衣下意识地一抬手,想要再度抓住他说些什么,却被他挥手挡开:“如果禁军来晚了,你就只好自己回长阳了。”
她觉得心脏一搐。
“长阳府中,我书房北侧的架子上有只紫檀的盒子,你把它呈给陛下。”
他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换到这样的事上,交代起了“后事”。
如常的冷静让红衣浑身打颤。
他言罢不再多说什么,抬头再度看向对手,手上略施力,剑刃带着鸣音出了鞘。
席临川上前一步,想了想,复看她一眼:“我不数了,你准备好就跑吧。”
“……”红衣一哑,脚下刚一挪,“铛”地一声,一枚银镖撞在了身旁泉眼的石壁上。
席临川眼风一扫,怒斥出声:“无耻!”
这并不公平的交战刹那开始。
席临川疾迎两步,长剑挡过最前一人,身形飞转又向后面那人刺去。
却也被挡开,光影迎面蓦地后倾,寒刃拂面而过!
红衣脚下发沉,嚇了片刻狠然强抽回神,咬牙疾步向西去,乍闻得一声“往右!”,未及多想便猛一撤脚,一枚银镖蹭臂而过,当即一阵划伤的疼痛。红衣低头一看,左臂上衣衫刮破,血痕明晰。
他们是有人善用暗器的!
席临川一壁应付着刀剑一壁迅速一扫,方见四五步外一人手指向腕一扣,转瞬手中便多了一抹银光。手型一转,端然又是冲着红衣跑开的方向。
席临川心头骤紧,唯恐挥剑去挡有所偏差,眉心一蹙疾行而上,偏身避开身边刺过的数剑。
那人注意力皆在红衣身上,看准了刚一运力,忽见眼前人影一挡,欲收手已来不及。眼前一声闷哼,不及定睛去看所伤何人,腹间剧痛,长剑已穿腹而过!
红衣隐隐觉出不对,足下未敢放慢地回头望去,便见席临川背对着自己,一人挂在他剑上,随着他一并挪动,反是挡开了好几剑。
她松一口气咬一咬牙,继续向山后跑去。
席临川额上冷汗涔涔,左手紧捂左肋,清晰地觉出血渗了一片,淌在手上很快便成半干,黏糊糊的。
猛抽回剑,他转身再度迎上间一扫红衣尚未转过山路的背影,即又回转过去背对着她,将腰间血迹挡得彻底。
红衣跑至转弯处下意识地一偏头,眼见席临川过招间身子不正常地左|倾,脑中白光一闪: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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