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殷雪灼应该是怼天怼地的大魔头, 而不是又蠢又坏的铁憨憨。

季烟这么义愤填膺,但当事人殷雪灼显然是不想管,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只是负责勾勾手指,捏死活人宛若捏死一只蚂蚁。

他神态慵懒得一如平常,只是把季烟拽回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懒洋洋道:“每天都有无数人冒充魔域,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

季烟:???所以你就随便他们瞎搞事吗?

殷雪灼勾起唇角, 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来,语气里带了三分嘲弄,“不过他们就算冒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究竟是不是我的手笔,这不是一眼就可以分辨的吗?”

他若亲自动手,定是掀云拨浪,致使生灵涂炭,动辄屠灭一城。

打家劫舍?他才没这么掉价。

再说了,他最近没心思搞事情,就算有人撞他枪口上……他也懒得管。

是真懒得管,毕竟魔主大人日理万机,现在还忙着谈恋爱,这种低级小喽啰让他亲自来管,岂不是很掉身价?

季烟:被这逼王的光芒闪瞎了眼。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事人的态度都如此消极,懒得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季烟也懒得管了,她觉得这一波闹事应该是与她无关,就躺在床上继续补觉。

说起来,她最近严重睡眠不足,她这人有点精神洁癖,而且出于二十多年来养成的安全意识,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其他异性在场,于是她只好每晚都忍着不睡,和那对兄弟僵持着,白天才能打

一会儿盹,硬生生地养成了昼夜颠倒的作息。

她的黑眼圈都要熬出来了。

季烟靠在殷雪灼怀里,不知不觉地,眼皮子又沉重起来,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殷雪灼低头数着她的眼睫毛,安安静静地一动不动,只是对闯入的人一个个灭口,让周围的环境一如既往地安静。

季烟这一觉,便睡到韶辛回来之时。

韶辛还没靠近客栈,就已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对,他眼神一厉,慌乱之下拔剑闯入客房,甚至不走正门,直接御剑飞上三楼,从窗户里掠了进来,殷雪灼隐身及时,韶辛靠近时,只对上的季烟懵逼的眼神。

韶辛:“……”

她显然是才睡醒,有点弄不清情况。

少女鬓发散落在肩头,许是因为睡着时压着了什么,淡红色的压痕爬满白玉的右颊,像一道艳丽的纹身,徒增三分清艳勾人,衣衫也有些凌乱,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这样的美景猝不及防出现在少年的眼前,宛若脑中惊雷,轰然炸开,让他差点儿一个踉跄。

他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触电般地移开目光,干巴巴道:“你、你没事吧?之前似乎有很多人闯了进来……”

季烟慢慢清醒过来,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声道:“我方才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真的睡着了么?”韶白冰冷的嗓音蓦地插了进来,他从韶辛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停在季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里透着冰冷的审视打量,“方才窗户大开,显然是有人闯了进来,对方为何不对你动手?你睡得再沉,居然也听不到破窗而入的声音?”

季烟:“……”这人为什么老是针对她?

她很坦然地抬起头,直接顺着他说:“是啊,我就是没听到啊,谁闯了进来?或许是你们的仇家?结果没找到你们,只看到我一个姑娘家,他们当然就走了?”

韶白皱眉盯着她,一时被她的坦然噎了一下。

简直满嘴歪理。

就在此时,外面有几个蓝衣弟子走了进来,一看就是昆宁派的人,一进来就直接对韶白道:“方才弟子们在周围搜查一番,闯入的似乎是魔,楼下有人死了,伤口处皆是冒着魔气

。”

季烟心道:这群人演的不像,这种关键性的证据倒是一个没落下。

估计是故意演给他们看的吧?

那幕后指使应该是韶白的敌人?还是什么神秘人物?敌人的敌人那不就是她的朋友了?季烟觉得事情的走向逐渐精彩,她有了几分兴致,认真地在一边旁听,想看看到底是谁搞了这么一出。

韶白沉吟片刻,又看向季烟,似乎还是在怀疑她,季烟在他开口之前,又连忙说道:“你看,要是魔的话,那当然不会伤害我啦。”

韶白哑口无言,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就转身出去,与其他人调查周围去了。

韶白已经起了戒心,毕竟是化神期大佬,大佬亲自守夜,季烟原本以为那群人不会再出现了。

她故意呛了韶白,晚上还赖着韶辛不放,硬生生地把韶白逼到了屋顶上坐着,韶辛又素来知道分寸,不会打搅她。

这是连着三日以来,第一个适合睡觉的晚上。

于是天色一暗,季烟就美滋滋地拉好被子,打算补她的美容觉了。

睡觉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睡觉会有黑眼圈,会加速老化,会掉头发,她生得这么貌美如花,更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脸了。

季烟很快乐,抱着她的小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结果大半夜的……也许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季烟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像是老鼠在角落里啃着木头,声音有点儿吵,但细听,又觉得不像。

季烟闭着眼睛翻了好几个身,越发暴躁了——人睡不好觉就是这样,她其实很害怕蟑螂老鼠这样的东西,但是她半睡半醒,不太清醒,连带着对老鼠的恐惧都小了不少,直接一拍床板,腾地坐了起来,冷着一张脸,要抄家伙打老鼠。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修仙世界会闹老鼠,睡眠不足就是这样,她的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来。

于是她一坐起来,脑门就砰地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