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看着少年落寞的侧脸。
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韶辛,说真的,童年的阴影是真的很难抹去,多少人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幸导致长大后都难以走出阴影,即使都知道人要往前看,这又岂是那么好释怀的?
韶辛待韶白以冷脸,但他没理由对付养育他长大的昆宁派。
原书里,这对兄弟即使后来和解,也始终不可能做到像普通人家的兄弟一样毫无芥蒂。
“哎。”季烟拍了拍韶辛的肩,“那些不开心
的事情就别想了,到底这世上,开心的事还是多过不开心的。”
韶辛抬眼,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唇角忽地微微一翘,“嗯,你说的对。”
“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豁达决绝,也不必自我困囿这么多年。”
他看向远处的流云,唇角却愉快地上扬,连带着五官都活了起来,高高的马尾上,淡蓝色的发带迎着风飘扬着,又有了少年的朝气。
到底还是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的。
韶辛原本以为魔域会成为他的噩梦,可想起白白和季烟,也不觉得当初真的不好。
“季烟,当初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他看着她,郑重道:“我即使不站在魔族那边,却也将你当做……朋友。”
他说到最后,话里微微停顿,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却也还是郑重地说了这个词。
朋友吗?
季烟点头,表面上接受了他的好意,“谢谢你啊。”
两人又相对无言。
不知怎么的,季烟觉得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她其实不擅长活跃氛围,想了想,只好找了个要上茅房的借口出去——韶白把她关进客房的时候特意警告她了,除了上茅房,一步都别想跨出去。
季烟出去得火急火燎,一打开门,脑门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一抬头,是韶白。
季烟:“……”
韶白:“……”
真是尴尬,也不知道韶白在外面偷听多久了,季烟和他大眼瞪小眼,直到韶白先扭过了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里面传来少年疑惑的声音,“你怎么停在这里?怎么了?外面有什么人吗?”
少年的声音一传出来,韶白的身子瞬间紧绷。
一副故作高冷又有些憋不住的样子,眼神往季烟这边溜,还误打误撞地又和她对上了眼神。
韶白:“……”
“没什么。”季烟心里想笑,连忙出去,反手合上门,身边的韶白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哟,看不出来,这位弟控还有这么怂的一面。
她朝韶白抬了抬下巴,舌尖顶了顶上颚,喉咙里发出一道带笑的气音来,是在明晃晃地嘲讽他,在韶白黑了脸的瞬间转身溜之大吉,快乐地奔向茅房了。
季烟其实不想上茅房,她只想补觉
,所以在外面溜达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结果回去之时,韶辛和韶白都不在。
咦?这俩人去哪了?
算了……跟她没太大关系,季烟喜滋滋地爬上床,脱掉鞋,拿被子把自己一裹,十分满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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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辛随韶白来到事先与暗线约定的地点,果真有人出现,身穿不起眼的布衣,腰间却带着昆宁派的腰牌,将他们引入一个小巷子里。
左弯右绕,不知道走过多长的路,这才到了一座隐蔽的屋子外,引路人低声道:“就在里面。”
韶辛和韶白先后进去。
屋内昏暗,一男子长身玉立,负手站在窗边,窗外的日光将人影拉得修长。
听到动静,男子转身,露出一双凌厉的剑眉,眸若星辰,鼻若悬胆,端的是十分俊朗,气质清朗如月。
“大师兄!”韶辛认出来人,惊喜地叫出声。
此人,正是昆宁派昔日的大弟子孔瑜,如今承袭执剑长老之位,当年亦为铲除明枢真人立下大功,乃是殷妙柔的左膀右臂。
“听闻师弟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孔瑜冲韶辛微微一笑,看向韶白,“时常听掌门提及剑仙,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原来您就是韶师弟的哥哥,今日一见,着实令人敬仰。”
韶白不想与他寒暄,简言意骇,“说吧,柔儿在哪里?”
孔瑜颔首,“当初掌门有预感自己会遭遇不测,便提前做下准备,服下探灵符,我只需启动法器,以剑仙的灵力为引,便可找寻掌门下落。”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灵珠,微笑道:“就是此物。”
韶白皱起眉,有些怀疑,暂时未曾动手,毕竟他与孔瑜并不相熟,倒是一边的韶辛解释道:“大师兄为人坦率,绝不会骗人,他确实与掌门极为亲近,不必担心。”
既然有了韶辛做担保,韶白便也不再犹豫,抬手拿起灵珠,掌心运转灵力。
一阵白光闪过,灵珠漂浮在空中,光芒逐渐变得刺目,其上忽然出现了其他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