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弘脸上变色。
他实在不曾料到,柳俊竟然如此“强悍”!
二十个亿丢出来,眉毛都不眨一下,仿佛在大街上买个烧饼,丢下两块钱那么轻松自在。
“柳总裁,你确定腾飞公司要冒这个险?”
徐哲弘脸红脸白的。
尽管他是徐家第三代嫡系子弟,在徐氏集团地位颇高,但是要在瞬息之间决定二十亿资金的使用,却也难以做主。
只得转向柳兆玉,希望柳兆玉不要与柳俊一道“发疯”。庶几可以挽回一点颜面。
“冒险?”
柳兆玉笑着摇摇头。
“我从来不冒险。我也不觉得听从小俊的安排是冒险。他说曰元要涨,那就一定会涨。百分之百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做?怎么,徐公子害怕了?”
柳兆玉这话说得“毒辣”,直接将徐哲弘推到了墙上,下不来台了。
老实说,柳兆玉也很看徐哲弘不顺眼。别看徐哲弘表面温文尔雅,客客气气,似乎颇有教养,骨子里头那股傲气,却让人受不了。
你小子不过就是生在了好人家罢了,若论真实本事,算个屁呀!给你个制砖机,只怕也不知道如何摆弄。凭你也配与我十二弟叫板!
在柳兆玉心目中,最让他得意的竟然是当初为柳俊管理制砖厂。那个制砖厂是柳家山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柳兆玉的事业和整个柳家山的事业,都是从那个制砖厂开始腾飞的。
从一个小小的制砖厂开始,十三四年时间,资产近百亿。
柳兆玉确实有瞧不起徐哲弘的本钱。
徐公子一张小白脸黑成了锅底。
“哈哈,就是个探讨罢了,不用这么当真。”
邱晴川见双方“意气用事”了,就出来做和事佬。一方是香港的豪门大族,在高层都颇有牵扯的,一方则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国家大力支持和宣传的“标杆”,邱晴川雅不愿他们搞得太僵。
柳俊又暗暗点头。
与一般的红三代比较起来,邱晴川颇有大局观。
不料何大小姐又跑出来凑热闹,笑眯眯的说道:“柳总裁,要不,我也给你凑一两个亿吧?你是大老板,多赚一点少赚一点无所谓,让我也分点好处。”
柳兆玉笑道:“何总说笑了,你才是大老板……其实也没关系啦,你加两个亿,也才二十二亿,这点钱在香港徐氏集团眼里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是,徐公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貌似是吃定了徐哲弘。
柳俊却摇了摇头,对何梦莹说道:“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你那两个亿,到时投进期汇里头去,赚回两个亿来,问题不大。兆玉哥与徐公子对冲的是现汇,赚头不大,也就是图个好玩。要是对冲期汇,风险太大,徐公子也不好做决定。”
柳俊这说的是实话。
二十亿现汇对冲,曰元就算升值百分之百,徐哲弘也只会亏本十个亿。要是对冲期汇,曰元只要升值百分之二十,老徐家投入的这二十个亿,立即就打了水漂。
香港徐家再财雄势大,也不会允许一个三代子弟与人斗气,随随便便就拿二十个亿去丢在水里。
不料柳衙内这个实话实说,却彻底的激怒了徐哲弘。
“这么说,柳书记和柳总裁是稳赢不输了?”
徐哲弘死死盯着柳俊,冷冷地问道。
柳俊淡淡道:“我只是坚信自己的判断而已。徐公子要是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谁也不会勉强你的。老实说,腾飞公司的二十个亿,过一段时间如果投入期汇市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赚回一个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
这个意思就是说,跟你对冲,就算我赢了,也还是亏的。
不过是要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不然,懒得理你!
李建安就笑起来,不阴不阳的说道:“柳书记果然是做领导干部的,很有胆魄。我们境外期货处的专家学者,可没一个有你这么大的胆子。”
这话就是帮着徐哲弘了。
其实李建安与徐哲弘没啥交情,李家和高家,也没多少来往。大家同是京师豪门,相互认识而已。这个时候出头为徐哲弘说话,只是看不惯柳俊的“自以为是”!
他是证监会期货监管部境外期货处的处长,尽管只是负责监管,并不直接参与境外期货的实际交易,但身在这个部门,对境外期货的大致走势,还是会经常有一个分析。而且也能经常拜读到金融发达国家那些专家们的论断。虽然也有一些专家持的观点与柳俊相同,却并非主流。更没有谁会跟柳俊一样,为了验证自己理论的正确姓,一次砸出二十亿来,硬要见个高低。
在他看来,柳俊此刻的表现就像一个赌徒,信心爆棚,却完全忽视了股市和期市无时不在的巨大风险。若只是年轻人斗斗气,拿个十万二十万玩一下也就算了,不值一笑。如今却要将全国最大的民营企业拉下水,一同去冒这个险。眼见得柳俊要是判断失误的话,腾飞公司必定要遭受“重创”,甚至就此崩溃都不一定。
柳俊笑了笑,说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意思了。”
其实柳俊与徐哲弘斗气,只是面子上做出来给大家看的,主要是给邱晴川看。因为正经说服邱晴川接受他的观点很难,搞这么一出,看能不能打动他。
若果能因此扭转央行与证监会领导和金融专家们的观点,对于国家,有莫大的益处。在这个大前提下,得罪徐哲弘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柳书记,我看算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徐公子也不好马上拿主意,还得回去与家长商量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