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故魂前往夜魂一族是为了孟婆之后，周游心情就不怎么美丽。

后来看到孟婆与焦朗知两人相处，明白他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道侣情深的周游，这一次教训焦朗知，其实也有着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若孟婆也和焦朗知那般令他失望的话，周游可不会管他们曾经有多少交情，毕竟过往因果再深，在深渊之战后，原本应该属于宗主的神魂消散里，也都跟着变成了过去式。

周游不可能让旧事重演。

“烦劳周门主替我问一句，是谁将神像交给他的。”孟婆闭了闭眼睛，没有没有周游那问题，反而语气寻常的开口。

这个“替”字就说的比较玩味了，周游转头看向那边吐出一口血来，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声来的焦朗知，挑挑眉，不怎么耐心的问道：

“哟，你还想要给他开脱吗？”

孟婆却没有注意到周游的不耐烦，事实上焦朗知这“借一步说话”的结果，她比蓬莱门主要更受伤些，被身边最亲近之人捅刀子背叛那滋味……

压下心底所有情绪，孟婆眼底夹着比千年寒冰更冷的霜，嘴角却勾起了抹笑意，语气依旧平淡道：

“在第二次从九重天回来之后，我与阿故探究过，域外天魔事事能够快我们半步，恐怕是有内应，只是究竟是谁却不好说，如今这神像……”

说到这儿，即便孟婆再坚强，眼底也露出了丝哀莫大于心死的疲倦来，只是她性子虽然没有蓬莱宗主的宽和，却也强以淡漠平静压下那相伴相知数千年情谊被推翻的恸。

同样用情至深的枯木夫人并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只见周游将焦朗知“揍”一顿后，孟婆竟然还能够对他笑得出来，忍不住讶然道：

“你怎么……”

枯木夫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周游那点漆般的眼眸忽然带了点警示意味的看过来，随即她想到宗主曾经说过，待深渊事了之后，蓬莱诸事皆由其做主的吩咐，于是立刻闭上了嘴，安静等他下文。

见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枯木夫人忽然止住话茬，周游顿了一下，虽然有事想要问问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干脆看向已经恢复正常，垂下眼眸的孟婆。

“我知道你现在恐怕已经不相信我，只是……”

压住才下心头却上眉头的情绪，孟婆略过焦朗知，转开话题，委婉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周游反应却出乎众人意料。

他偏头想了想，随后仿佛被算计进入时光幻境，又在深渊历经生死艰难的是别人一般，周游竟然还露出个笑来，反问道：

“生气？我生什么气？”

周游确实没有气，可孟婆心里却有，她脱口而出近乎质问的一句：“阿故她都……”

可孟婆的话在脱口而出之后，又强行忍了下去。

事关焦朗知，即便她很早之前就有直觉的感到不对劲，可孟婆知道，目前她并没有什么立场来这么问。

所以话到一般之后，孟婆便面色微沉，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