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有惊无险地停在了景怡酒店,念眉叫他下车,“到了,下去吧!”
他睁开醉意熏染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大楼,“……唔,这么快……”
他喝的不少,或许这会儿酒气才上来了,脚步摇摇晃晃的,下车之后踉跄了一下,两手往车头上一撑才稳住身体,低着头急促喘气。
念眉有些看不过眼,“你没事吧,是不是很难受,想吐吗?”
穆晋北摆了摆手,只是粗浊的呼吸摩擦过喉咙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真的要吐出来似的。
他掏出一张酒店的房卡,食指和中指夹着递到念眉面前,“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扶我上去,我这样走不了。”
念眉盯着那张印有酒店烫金logo的磁卡,深深蹙起眉头。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进酒店,实在过于暧昧和危险,尽管他帮过她,跟叶朝晖也是朋友,但也并不能保证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会不会冲动犯浑。
穆晋北见她犹豫,就似乎明白了她在顾虑什么,嗤笑了一声,“算了算了,不用麻烦,我自个儿走。”
他直起身来,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就撞在旁边一辆车子上,触发了防盗警报,一时间刺耳的嘀嘟声响个不停。
“嚎什么呢,你个破玩意儿……给我闭嘴!”他孩子气地去拍那车的车窗玻璃,嘟囔着,“这是个什么破车,一碰就嚎个没完……我倒要瞧瞧……”
他还真要绕到车尾去看人家的车标车牌了,念眉咬了咬唇,赶紧上前拉住他,“你喝醉了,别瞎折腾了,等会儿人家车主看见了跟你没完。我扶你上去,你站稳点儿!”
他倒转得快,刚才还闹得暄腾,一下儿就乖乖靠向她,大半体重都压在她身上,由她架着从酒店的侧门进去,上了电梯。
电梯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住客,见他们这样亲密,又浑身酒气,看他们的眼神就难免暧昧、也甚或有些鄙夷,离他们远远地站定,有点唯恐避之不急的意思。
念眉脸红到耳根,仰头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只一心念叨他住的怎么还不到,还不到……
穆晋北个头儿高,站直了是身姿挺拔匀停的好身材,可到底是个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分一半压她身上也让她吃不消。何况他喝了酒,身体的热力惊人,呼吸和体温都难免触到她的皮肤,更是火炭似的让她觉得烫却又避不开。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开了,门外刚好有送完行李上来的服务生,见她这样吃力,赶紧上前帮忙扶住穆晋北,两个人又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人弄进房间里去,安置在套间的大床上。
“谢谢你。”念眉向年轻的服务生道谢,见他微笑着没有立马退出去的意思,恍然明白过来是不是应该要给小费。
她身上没带多少钱,给了小费说不定就连家都回不去。于是赶紧回身到卧房去搜穆晋北,还好他的钱包就装在上衣的口袋里,她掏出来抽了一张钞票递给服务生小哥,才算把人给打发走了。
她靠着门呼出一口气,大冷的天她居然出了一身汗,头发都黏在脸颊上了,难受得要命。
她借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拿不定主意该拿穆晋北怎么办才好。喝醉酒的人不省人事地仰躺,万一呕吐窒息那是致命的意外,她总不能整夜就在这儿陪着他,可也不能妄顾危险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谁知她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回到卧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穆晋北已经兀自坐起来了,背靠着床头,朝她笑,“辛苦你了,是不是见我这么快就清醒了,很意外?”
念眉也就愣了几秒种的时间,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装的?”
“也不能这么说,我今晚的确喝的不少,那些酒精一杯杯倒进嘴里你也看见了的,那可做不了假。只不过我的酒量你大概还不清楚,这么点儿酒还放不倒我。”
念眉气闷,“那你干嘛要装成醉得很厉害的样子,折腾人好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