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什么时候来又才是时候?”陈功问道。
绝明子看着陈功,他仿佛是这一方天地的主宰,在他的身后,天兵行营之中清光冲天,与他身上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更让他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
“你来了便要死了,所以不该来。你如果等法力恢复之时再来,便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你来的不是时候。”绝明子认真的回答着陈功随口说出来的反问。
“哈哈哈哈。”陈功大笑,他的身体不动,嘴不张,却有大笑之声发出,只见虚空之中黑雾翻动,随着他的大笑声起,竟然形成了一张仰天大笑的嘴,那夸张的大嘴之中不见牙,只见笑容。
绝明子看到那个在笑声之中形成的嘴形雾气,只觉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心中隐怒,但是他的脸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人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内心所想。
陈功继续说道:“你如果觉得站得高些,便有审视他人的资格,何不将番天印化为不周山,你便可以凌立于绝顶之巅,那样周天之内所有人都要仰望于你了。”
“你的法力未复,不如我。我番天印下,无论任何人都将化为粉尘,你无从抵挡,你唯一能够战胜我的方法便是你那曾在凌霄宝殿之中施展过的法术。但是这里不是当时的凌霄宝殿,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挑动我的心绪,好趁机施展法术,这种想法,你还是早一点放弃的好。看来,你是真的落在了七十年前,记得当年你曾经对乾锋师叔说过一句真人老矣,现在我却有一句话送给你。”绝明子冷冷地道。
“请说。”陈功淡然道。
“可惜一朝风云散,从此陈年皆无功。”绝明子叹息着说道,脸上满是可惜之色。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番天印突然清光耀眼,随之消失,天空之中一暗,一座巨大的山一般的大印出现了,而绝明子也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座巨大如山的印朝着漆黑的大地上站着的一座石像压了下去。
远处秦广王城的城头上战鼓长号声激昂汹涌的传了过来,就如陈功此时的心,他的石像之头在番天印出现在天空之时抬了起来,那一双麻木的石眼之中有着两团幽幽的水韵光华,仿佛不止是在看天空的番天印,而是在看阳世九天之上的那座天庭。
曾几何时,他一直是虚仙界之中的后辈新人,曾几何时,他成了别人心中挑战的对象。
在七十年前,他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辉煌,虚仙界之中一等一的修行之士,无论仙神妖魔,无论巫佛道灵,在凌霄宝殿之中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瞬间封禁镇压。
只是一闭眼,一睁眼,便过去了七十年,而天地已经换了。
他看着那如天一般塌压下来的番天印,此时与在秦广王城之中的感觉完全不同,那里的他只感受到了淡淡的束缚,因为大部分的威压及印上的禁法都让剑灵控制的秦广王城阻挡了,而现在则不同,是他独自一人在面对着。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埋在了土里,层层束缚与重压让他不能够动,阴间的阴灵之气对于陈功来说虽然还是可以利用的,可是现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了,印的下方成了一片寂灭之地。大地突然颤动下沉,原本就不平坦的大地变成了平平的,并朝下陷去,就像是松软之地受到了重压,被压平了一般。
同时,在陈功的眼中,这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他知道正是这金色符文让印下的人没有办法遁走,这是当年番天门的祖师祭入印中的禁法,可以禁世间一切的遁术。当然,这还得看是什么样的人祭出番天印,也得看番天印下是什么人。番天印的巨大底部除了番天二字之外,也有着纵横交错的线条,就如陈功见过的那些天道之网一般。
剑灵站在城头看着,从她的方向能够看到那远处如一片天塌下的番天印下一个人抬头看着,像是不能动,又像是呆住了。而那印的上方有着绝明子不断的打出一串串的法诀,也就只有从远处才能够看到他原来是在印的上方。从她的方向看到印下那一方空间已经扭曲,形成了一个真正的禁锢之地。
四周已经有呼啸的风,风中有着绝明子祭念法咒的声音。
番天印落下得极快,这一切几乎是在番天印才从绝明子手中消失,便已经化为一座巨山压下,可是陈功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说道:“外物,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