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副会长,我们这边决定,私下合资五百万,请务必拿下谷宁水果供货权。”
来人是平汉省商协会果行的代表。
可能他们到这一刻终于意识到竞拍供货权的不利之处。
供货权可以给其他省份的同行,但不能超过一半都落到外商手里。
戴成才举牌:“四千万!”
金正诚不再举牌。
最后,以四千万的成交价,拿回谷宁苹果供货权。
因为再往上,谷宁苹果就不值得那个价格。
戴成才瘫在椅子上:“折腾这么一回,真不知道为的什么。”
嘴里喃喃,实际心底清楚,还不是国内果农式微、果商散乱,没有正式的、组织化、企业化的果行。
凝聚不成一股绳,就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掌握不了话语权,就得受欺负。
可他们能做到的,也拼尽全力去做了,得不到良好的回馈而已。
各省果行商协会不就想凝聚起来,掌握话语权吗?
但还是散,太散了。
散场时,金正诚过来祝贺:“恭喜你们,终于拍下谷宁源仓。哈哈哈……我想四千万应该拔得头筹了吧?估计不会再有人拍下这么高的价格,你们国家果然卧虎藏龙……哈哈哈,恭喜恭喜。”
其余人怒目而视,但金正诚不痛不痒,悠然离去。
各省商协被他整得多出五百万,接下来的源仓可能没有多余资金周转。
沉默许久,有人先开口:“现在平汉省至少三分之一的水果源仓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但接下来还有平尧、阳西几个县,估计是在八百万到一千万左右,可是国内还有果商能竞拍下来吗?”
“其实还好,毕竟外商来自各个不同的国家,他们利益相争,不会合作。即使三分之二的水果源仓被他们掌握,也不会对国内其他省份的水果市场造成太大冲击。”
“谁说不会?够呛了。每个外商引进口各自国家的水果,就已经造成冲击了。本来国内水果在市场竞争力就比不上国外进口,只能靠量取胜,现在连量都可能拼不过。”
“质和量都拼不过,只能靠政策限制。但短时间内的冲击也很可怕,做好准备吧,有场硬仗得打。”
“金正诚总不会来看热闹的吧?他的目的是哪个源仓?”
“好像是阳西。”
“阳西盛产猕猴桃,棒子国猕猴桃市场似乎不太好。”
“难不成是平尧?”
重点实验培育基地的专家忽然开口问:“平尧县盛产什么水果?”
“樱桃吧,好像是。”
专家凝重脸色:“平尧县……国内可能没人能拍下来。樱桃是昂贵水果,量不多,但质高,估计竞拍价不低。”
平汉省的果商听到,笑着说道:“这你们可估算错了,平尧县盛产樱桃确实是昂贵物,但它地处偏僻,道路不通,交通很不方便。山丘很多,基本上大卡车难以行走,里面的水果根本运不出来,单是运输费就承担不起。”
另一名平汉省果商接着说道:“交通不行,但价格没法降。等于说花大价钱,买下金矿,但你不能用,没工具挖。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法儿动。所以说,平尧县的水果供货权,谁买谁傻逼!”
“外商不清楚情况,我们能不清楚?早跟自己人通过气了,其他县的供货权能买,就平尧不行。”
“买了就得修路,没个三五年修不好,他们外商要修路还得等文书下来。另外总得建厂、建可靠的冷链物流吧?还得有专门保鲜的运输车……但他们哪有时间弄这些?等弄完了,市场早就被占据。”
“所以,平尧县就是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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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中,戴成才等人回来,骆白从他们口中了解基本情况。
目前来说,各省果行商协拍下平汉省三分之一水果源仓,剩下三分之二,可能动不了,没流动资金。
骆白听完后,点点头,全程一语不发,没有立刻夸下海口。
倒是厉琰,被戴成才缠着,不断探着口风,想让厉琰出手。
厉琰在长京市拍下三块地皮花费将近亿元的事,戴成才有所耳闻,也知道他是那破产的厉家长子。
心想着可能真的藏了矿,而且眼前这位别看年纪小,办起事来老辣果断不留情面。
厉氏企业破产,厉琰还有身家,旁人以为是厉怀礼把钱转到他名下,还想从他那儿讨钱。
谁知这人是真狠,直接帮着把厉氏企业推倒,还把他亲爸送进监狱,直接割断俩人关系。
不声不响的,狠得六亲不认,所有人表面上叹句年轻有为,背地里谁不害怕?
不过接触久了,戴成才就发现厉琰为人还行,并不是传闻中的暴虐无常、行事乖戾,还挺讲道理。
看上去从容温和,虽说摸不透,但也不挖坑害人。
对亲爸捅了一刀,估计是被苛待的缘故。
圈里不少人听闻,现任厉太太用药把继子的身体熬坏了,身为亲爸的厉怀礼纵容不管。
相处这几天,他亲眼见着厉琰把药当三餐吃,换谁都得心理扭曲不是?